第24章（1/2）

也许这些药材之中，就隐含着某些关联……

路澄邈不通药理，想要查阅些资料找找可能的线索，就随手抄了张白纸，在桌面上铺开，对照着簿子，将顾倾寒之前取走的所有登记在册的药材都在白纸上誊写了一遍。

写完后，把纸一叠，揣着就跑去了藏书阁，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中挑拣出十几本跟医术和药理相关的，摆在桌上，开始埋头研读。

这一研读，便是一整个下午。

太阳渐向西行，窗外嘈杂的虫鸟慢慢地收了声，藏书阁里燃着的香已全部烧尽，化为一堆青灰色的烟灰沉积在鎏金的香炉底部。

空气里残存着一缕虚无缥缈的香气，人的轻轻一个吐息，便将其吹散开来，再无踪迹。

誊抄着墨字的白纸上，已是被人用毛笔蘸了朱砂，密密麻麻地做下一些杂乱的标记。

红与黑的交织，在白色之上显得尤为突兀，揉作一团，投进眼底，激起一阵烦闷的涟漪。

路澄邈将目光从纸页上挪开，长时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僵直不动的后腰因挺直的身子而酸痛起来，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已在这里坐了一下午的光景。

抬起手指捏了捏眉心，立刻现出一个浅浅的红痕，躁动的心随着手上的动作逐渐平静下来。

他本欲从师兄这些年来取用药材的情况上入手，结合着书籍查出他那药浴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可圈点勾画了这般长的时间，竟没有发现这当中有任何问题。

那些药的效用，就是单纯的舒筋活血，温养骨骼，是药性非常温和的慢**物，无刺激成分，无毒性，亦无副作用。

按道理来讲，人长期泡这种药浴，是有助于经脉修复、实力提升的，可在顾崇雪这里却失效了。

这不得不令人怀疑，当中一定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难道是自己的猜测出了差错？这药浴当真没有异常？

从这个方向追查下去，竟发现此路不通吗？

无数个疑问鱼吐泡泡一样从脑海里冒出，搅得路澄邈心烦意乱，手中的笔一丢，便摔在了桌案上，溅出星星点点的墨渍。

说起来自己干嘛非要采取这种迂回的策略，师兄的心里既然一直挂着顾崇雪，干脆想个什么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顾崇雪解决掉就是了，彻彻底底地断了师兄的念想，岂不是干净利落？

可是以师兄的性格，若他真这样做了，定然会被师兄怀恨于心，同他不死不休。要使些强硬手段得到师兄，又总不得趣味。

这肉还是要细火慢炖才好吃，茹毛饮血，不是他喜欢的滋味。

顾倾寒在路澄邈眼中，不仅仅是一般心上人的概念，那是笼罩在他心尖的至洁白月光，清净无垢，容不得任何形式的玷污。

他渴求，他痴狂，他想将这缕月光收入囊中，却又厌恶强取豪夺式的手段。否则，大可以霸王硬上弓，将他师兄生吞活剥，据为己有。

可他终究没有这样做。

常规的想凭着努力去俘获人心的方式，其收效并不显著，甚至可以说是全无成果。而他仍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苦恋坚持至今。

大概是通过这种正大光明的方式追求到喜欢的人，更能使他感受到自尊与满足，也是对自身实力的另一种肯定与彰显。

那一颗急于想用收获的成果来证明和展示自己的心下面，掩藏的是路澄邈性情中不愿示人的卑怯。

回顾他的往事，谈起那些孤孑凄惨的童年经历，或许就能理解他迫切想要得到认可的心理。

可，无人了解，自然也就无人理解，路澄邈的痴守，图的究竟是个什么。

路澄邈瞥了眼桌上被他用红色注记得满满当当的纸张，无奈地晃了晃脑袋，把毛笔重新搁回到笔架上，整理好横七竖八摊开的书籍，分门别类地划分好，放回到书架上。

至于那张纸，又是细致地折叠起来，塞进了袖中的内袋。

罢了，这日子还多得是，凡事都不可一蹴而就。现在过于心急，反倒吃不了热豆腐，不如放平心态，循序渐进，从长计议，总能把握住有利的时机的。

反正他的目标是弄到顾倾寒，而顾崇雪这个人如何如何，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不管他是生是死，跟自己都毫无关系。

当然，他要是死了，那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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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房门开启又合上，厚重的苦涩药味儿飘散在房间之内，空气似乎都被染成了药液的深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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