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路澄邈把冰妖带到了一座荒僻孤山之上，此处有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洞，洞口偏下，被巨石和杂乱的树枝层层遮掩。又因天色渐晚，周围的环境一片混沌，昏暗中更难发现山洞的存在。

为了躲避清玄宗众人的搜查和追杀，路澄邈钻进了山洞里，将此处作为暂时的避难之所。

山洞较深处有一片相对来说更为平坦的区域，路澄邈带着冰妖来到这里，从衣袋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疗伤药物，让其吞服下，随后又运转起内力为他治疗。

本是处在苟延残喘状况下的冰妖逐渐恢复了各项生命体征，陷入昏死的意识开始复苏，僵直不动的身体也有了知觉。

路澄邈趁着冰妖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从冰妖的体内将它的魂核取出，掂在手心里。

这妖类的魂核，大致便等同于人类的心脏，是妖贮存妖力的重要器官，也是它们的命脉所在。一旦魂核被毁，妖的躯体也就会随之彻底消散，永无轮回转生之日。

这冰妖实力不俗，若非清玄宗多位强者设计围攻，打它个措手不及，它也不至于落到重伤的地步。而重伤之下，还能够冲破包围，逃之夭夭，足以看出其难对付程度。

路澄邈平日里虽有些自傲，却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他很清楚，不管是师兄还是自己，对上满状态的冰妖，胜算都不足三成。

为了防止冰妖痊愈以后对自己发动攻击，路澄邈便提前取了它的魂核。

这一方面能让它不要轻举妄动，另一方面就是可以以此当作威胁，逼迫它如实交代出自己想了解的事情。

约摸过了几个时辰，仰面躺倒在冰凉的洞穴地面上的冰妖手脚微动，双眼打开了一条缝，而后再缓缓睁开。入目是青黑色的石壁，环境潮湿又阴冷，身下凸起的岩石硌得腰背生疼。

冰妖恍惚了片刻，立即反应过来，在顾倾寒即将毁它魂核之际，有人将它救下，并带至此地。

头颈往一边偏了偏，目光也跟着转移，落在了一团昏暗火光照射下的人影身上。

那人影身着玄红两色相间的衣衫，衣上用暗红的丝线绣着花边。长发被一根发带束着，随性地从头顶滑落，显出几分恣意狂放。狭长的双眼尾角上翘，勾勒着邪魅的轮廓。黑睛内藏而不露，韵味非常。

这人浅抿着双唇，嘴角勾着略带张扬的弧度，俊逸的脸庞上是不好用语句形容的不羁表情。手中握着一枚泛着浅蓝色光芒的球形物体，向上抛出，又落回到掌心。上上下下间，喷薄着白茫茫的寒气。

冰妖当然是一眼就认出，那蓝色物体是自己的魂核。而面前站着的人，它有些印象，跟围杀自己的清玄宗是一伙的。听那帮人的对话，此人正是清玄宗门下的弟子。

命脉被人掌控，冰妖哪敢随便动作，坐起身来，不无谨慎地紧盯着路澄邈当玩具一样抛接的魂核，过了半晌才问：“你们此行不是来杀我的吗？为何你又要救我？”

“没错，你本来是应该死的。不过，现在我不想让你死了。”路澄邈哂笑道。

“……为何？”

路澄邈也不转弯抹角，直接亮明了目的：“因为我有了意外的发现。我需要从你口中得知，我所不清楚的那部分信息。”

说着，还将冰妖的魂核攥进手心里捏了捏，作出要把这魂核毁坏的架势，来威慑冰妖，驱使他乖乖配合。

冰妖的心随着路澄邈的动作跳了跳，受制于人的感觉令他非常不安。

“你想知道什么事情？”

“没什么，我今天听见了你们的交谈，发现你跟我师兄似乎是旧时相识，他还曾找过你帮什么忙？我这人，就是有一个毛病，对我师兄的事情总是很在意，你就告诉我，你们之间的故事吧。”

“哼，他是你师兄？那些事，跟你讲出来也无妨，只是怕你听了会接受无能啊。这可是你师兄埋藏了许多年都不肯外泄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就定然有些不可告人之处。不过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冰妖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反倒是路澄邈始料未及。他本以为想逼这冰妖说出实情要费一番工夫，不想竟这般顺利。

路澄邈起了疑心，把掌中的魂核收好，内力悄然覆盖了全身，警惕着冰妖突然发难。

“好，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就这样，一桩尘封多年的往事，扫去时间积淀下的尘埃，完完整整地呈现了出来。

寒属的妖怪大多都聚集于酷寒的极北地区，那里的环境最适宜它们的生存生长，对巩固和提升它们的妖力也有很大帮助。

此外，某些实力强悍的大妖会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统辖的区域一经确定，除极特殊情况外，通常不会发生迁移或改变。

因此，妖怪的集聚地，就好像人类的种族部落一样，千百年下来形成了习惯。

作为一只寒属的妖，主要的活动地区便是北地，至多再南行一点，范围不会扩展得过大。在这种情况下，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跑到江南一带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作乱，并没有必要，甚至让人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可这妖怪修为达到一定级别、心智健全以后，幻化为人形，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与人类更为相似，生活方式及习惯也逐渐与人类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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