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大概是人多车也多，贺廷州迟迟没有回来。程瑞便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着等。左前方有一个篮球场，虽然还是早春，天气并不算暖和，但已经有不怕冷的小伙子穿着一身短袖短裤在打球，跑一阵子便热汗淋漓。

场上人不多，应该是几个球友打着玩儿，程瑞自己不爱打，但在学校的时候没少被室友拉出来观战，这会儿看着看着竟有几分投入。

贺廷州就是在程瑞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的时候从旁边的小路走过来的，他身高腿长，步子迈得极大，再加上气场很足，简直走路带风，轻易地就把程瑞的目光从球场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这一幕和程瑞第一次见到贺廷州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他坐在场外的台阶上看两个专业的男生比赛，场上的赛况热火朝天，那个时候一身笔挺西装的贺廷州同样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进入了他的视线。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男人吸引住目光，意外就发生了，球在激烈争夺中被扔出场外，好巧不巧，直直朝着贺廷州的方向飞过去。

程瑞一颗心猛地揪起来了，狠狠地为这个陌生男人捏了把汗，眼见着球就要砸到贺廷州身上，贺廷州竟然稳稳接住了，甚至只用一只手将其托在掌中。

场内外霎时躁动起来，有男生吹口哨叫好，也有女生捂脸尖叫。贺廷州都没在意，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将球掷了回去。动作间，白衬衣包裹住的结实精壮的上半身在敞开的西装外套下显露无余。他向场上接球的男生抬颌颔首，微微致意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贺廷州走了，程瑞的魂儿也跟着飘了。他对着一个男人，脸红心跳了。

“没有多的车位了，等有人开走我才停过去。”贺廷州来到程瑞面前，把他从树荫下的石凳上拉起来，程瑞顺势起身，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贺廷州。

贺廷州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没有推开程瑞，也没有回抱他。

“怎么了？”贺廷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灼热的呼吸贴在程瑞颈边，他更紧地搂住贺廷州的脖子，急吼吼地为当年的自己表达那时没有机会诉说的倾慕，“我喜欢你，贺廷州。”

贺廷州有些无奈甚至有些头痛地撒开他的手：“我知道，小瑞，我也喜欢你，但是我们能不能别在这儿唱戏给别人看了，嗯？”

程瑞注意到了周围各异的目光，但是他突然萌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厉和决绝，他咬着唇，恨恨地对贺廷州说：“不，你不知道！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喜欢了你整整五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贺廷州被程瑞说的话和他眼中闪动的泪花震住了，他和程瑞认识然后在一起，通通加起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年，何来五年之说？

程瑞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很丢人，可是他越想越委屈，简直忍不住。贺廷州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打定主意不管程瑞到底怎么回事，先把他带离人群再说。

虽然离开学校长达十余年，但是因为变化很小，主建筑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贺廷州很快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教学楼里一间空闲的小教室。

程瑞的情绪看上去还是十分低落，但是已经没有在外面时那股不管不顾的疯劲儿。贺廷州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揉捏安抚，向他询问原委。

刚开口的时候，很艰难，恢复了理智的大脑在这时甚至抗拒挖出深埋在心底的陈年隐秘。但是在贺廷州眼神的不断示意和言语上不断引诱下，程瑞终究还是一五一十地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越讲到后面越顺畅，那些从来不曾出口的情意就这样一点点展现在贺廷州面前。

“我以为你是我们学校新来的老师或者辅导员，我就去学校官网上查，没有查到就去找在人事科的同学要学校教职工名录，名字对着照片一个个地找，可还是找不到你，我觉得肯定没希望了，那段时间我每天像个神经病一样到处找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我还不敢跟别人说我为什么找你，说出来他们肯定会觉得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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