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今天是萍川理工大学建校两百周年的纪念日，敝人十分荣幸能为母校此次的周年活动做开场演讲。”

“两百年的风雨兼程，两百年的辉煌灿烂，萍川理工大学艰苦求索，彪炳千秋，两个世纪风霜洗礼，铸造了萍川理工学术的巍峨高山……”

“……在萍川理工大学两百年的历史长河里，敝人不过是这长河之中最不起眼的一颗石子，而在座的诸位是真正的珍珠，是国家未来之光……”

“徐议员，请问您是如何看待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追捧‘重返黄金时代’的言论？今年似乎有不少议员都对这种主张表现出了清晰的态度，赞同的声音也比往年多出许多，您至今未曾对这样的大热提案明确表态……”

电视屏幕里正在直播萍川理工大学的校庆活动，因为邀请了正在准备参加选举的议员毕业生做嘉宾备受瞩目，媒体的长枪短炮一起向那位演讲的议员伸过去。周齐光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电视屏幕里直播的演讲和采访。站在他病床旁边的一名女子翻动着手上的检测报告，将落在眼前的头发撩到耳后，稍显稚气的容貌和过于娇小的身材与她身上的白大褂极不相符，看起来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连声音也像是还未进入变声期的少女，听起来尖尖细细的：“这次的检测结果显示你的体重比上个星期又下降了0.6kg，人工腺体的启用失效次数增多，听老赵说，你最近的食量也下降了不少，”她俯**取出体温计测试周齐光的耳温，胸牌从白大褂的口袋掉出来在空中晃荡，上面贴着一张表情苦大仇深的寸照，寸照下写着职位“医师”和“顾心”这个名字，“今天体温又有上升一些……你最近，跟alpha接触过吧，有发情期来临的先兆症状。”

“即便是这份体检报告不会流出去，可如果人工腺体压制不住你本身腺体的信息素，就算不看体检报告，周望成一旦来了，也很快会发现你对自己的腺体动过手脚。我劝你，尽快搞定这件事，据说周望成下个月就会和媒体一起过来，对疗养院进行采访。”

“姐姐诶，人又不是野兽，这种事哪里说搞定就能搞定，”周齐光难得俏皮地眨了眨眼，“况且吓着人家怎么办。”

顾心没有理会他的话，轻描淡写地说：“治疗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能早治疗就早治疗。”她从衣兜里取出一小管无色的液体递给周齐光，“寻常抑制剂对你没有作用了，这是阿卿手下的实验室最近新研发的短效抑制剂，只能暂时延缓你的发情期，唯一永绝后患的方法只有一条，想必我也不必多说。”

周齐光晃了晃那管液体：“拿我当实验对象吗？”

顾心耸耸肩：“反正用不用在你。”说罢便收起实验报告往外走。

“顾医生，”周齐光在她出门前叫住她，“你的猫还在我那儿，你管管它，成天想往外面乱跑，行政楼康复楼这么大都不够它扑腾，老想着往实验楼跑，小心给人抓去做小白鼠。”

“它是猫。”

“一只猫带什么领结，”周齐光抓着遥控板换了台，不想再听新贵议员的喋喋不休，“你们啊，别以为实验楼的电子检测设备是当摆设的。”

顾心怔了怔，在关上门之前说道： “谢谢提醒。”

周齐光下了床，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有些刺眼，他不由得伸手盖在额前挡了挡眼睛，垂眼看向飘窗上放着的那本《蔷薇政变十年图鉴》，目光沉沉。

“陈春和……”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自言自语，“真是可笑。”他笑出了声，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他青白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书本的封面，闭上眼回想起电脑上加密文件里的资料，他又念了一遍那个早已铭记于心的名字：“陈春和。”

陈春和坐在图书室里，耳朵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春和，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啊，”秦烟烟又摸鱼跑到图书室来找陈春和，“听说耳朵红是有人在想念你呢。春和，是不是你家里人想你啦。”

秦烟烟说出口后才突然想起来，她之前从人事科看来的陈春和的个人资料里是显示的陈春和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

陈春和没有家人。

她对自己的失言有些懊恼，手臂便又去挽着陈春和，她感觉陈春和的手臂有一点烫，她看了看陈春和的脸色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但还是有点担心地问：“春和，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自从那天和周齐光吃过饭之后，陈春和整个人有一点恍惚，当天夜里浑身滚烫，还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他梦见有人亲吻他的唇，轻喘着气念他的名字，他们拥抱在一起，仿佛置身火海，他感觉热。即便是他意识不太清楚，也能感觉得到梦境有些过于香艳，梦里长久地萦绕着一股冷梅香气——他只在周齐光身上闻到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好了许多，他以为是吹了风的缘故，他有点恍惚地想他的身体有这么虚弱吗？尽管这两天不像第一天夜里那样体温滚烫难耐，但是这两天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头晕。

秦烟烟抽出随身携带的体温计，“春和，我给你测一下吧。”

陈春和没有拒绝。

秦烟烟给陈春和测体温的时候感觉闻到了一股雪松凛冽的香气，陈春和今天喷了什么香水吗？但是这香气很淡，并且很快消失了，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便没有在意，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秦烟烟惊讶道：“春和，你果然感冒了，体温有点偏高啊，”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排班表，“今天是顾医生值班，我带你过去看看吧，生病这种事还是不要拖的好。”

陈春和这两天的状态的确有点影响工作。他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的点，于是便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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