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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情困异国(5).2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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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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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安林这里气候严酷,又接近山地,地质情况特殊,施工队的营地在建设的时候颇费了些工,并不像内地的工地临时工棚那么单薄,看起来更像个四合院,几间三层小楼,相隔不远。

被不明身份的人闯入时,工程队正在吃饭,连个求救电话都没来及拨出去,包括秦工在内的所有人就都被持|枪匪徒挟持,押在位于食堂楼上的会议室。

众人被绑起双手,被蒙面匪徒看守着,度秒如年。这其中,包括在昏迷中被扔进来的黎易冬。

事实上,在清醒过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闹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地保持沉默,乖乖地待在人群里暗中观察。

他跑战地新闻已经有些年头了,尽管不至于有猎牙那么出生入死,但新闻发布会场被炸,遭遇恐怖|分子挟持、恐吓之类的情况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时候,黎易冬往往比一般人更冷静些——尽管,他看起来一直都是最不靠谱的那个。

看守他们的异国雇佣兵,讲白了本就身份不明,是群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大概是觉得这里不可能有人听得懂他们国家的话,所以交谈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回避。

却不料,黎易冬从来都是那个异类——他的语言天赋跟插科打诨的天赋一样,出类拔萃。

他从小成绩一般,贪玩、爱闹,上了初中开始谈恋爱,女朋友从来没断过,看起来是就是标准的二世祖,不学无术的代名词——但这只是刻板印象。吊儿郎当的黎少爷非但实打实地靠着自己考入帝都名校,更拿着全额奖学金去最好的常青藤高校念新闻。

黎易冬是花花|公子里的学霸,是学霸里的混混,是抛弃了前途无量的财经新闻扑进战地记者的另类,就连谈恋爱,找的也是家庭所不能理解的天涯孤女。

他大概注定了,这一生都要当一朵奇葩。

这个念头,在他看见伴随在肤色偏深的年轻头目身边的少女时,越发笃定。

那群人站在高高的楼梯上方,俯瞰着被绑起双手的人质们,而站在他们后面、安静苍白得像一个影子似的少女,身上还穿着黎易冬跑了两次百货公司才换到合适尺码的纯白羽绒服。

还真他|妈好看。

好看到,让他想剜了自己这双跟瞎了没两样的狗眼。

54、一诺千钧(5) ...

在一群荷枪实弹的雇佣兵当中, 白色羽绒服的柔弱少女显得格外突兀,她唯唯诺诺地跟在众人身后,对所有冷嘲热讽都置若罔闻, 低眉顺目地端茶送水。

工程队的人认识她, 也知道她是程小姐的朋友、黎记者的女伴, 只是眼前这一幕,不能不叫人浮想联翩。

毕竟她在那个行为乖戾的匪徒首领面前,温顺得像只待宰的羔羊。

秦工在先前的反抗里受了伤,此刻被众人围在中间,远远地, 看向虽然被关押在一起, 却始终不曾开过口的黎记者。

他始终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少女, 眼神从疑惑到愤怒, 最后归于死寂,维持着那个靠在墙边的姿势,嘴角竟还带了丝嘲弄。

“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用极低的声音问。

秦工虚弱地安抚,“总之安静等救援, 喻队长一定会救我们出去, 别怕。”

就在这时,那个女孩端着水壶走了过来, 众人顿时噤声。

她停在黎易冬面前, 拿纸杯倒了杯水地给他。

从她走过来开始,黎易冬就一直看着她,但直到她递水过来, 杯子在他眼前停了好久,他都没抬手接,而是用那双像是想要看透她灵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黎易冬这人爱笑,天大的事,也能被他三言两语翻篇,从小到大,是第一次用这种像是想要杀人的目光看一个纤弱女孩。

对南柔来说,更是如此。

相识至今,从最开始贵公子式的温柔,到后来情人式的体贴温存,她何曾见过这样的黎易冬?在这视线这下,她觉得连骨髓都疼,只能逼迫自己避开他的视线,轻声说:“水放这里了。”

说着,将杯子留在他身旁,转身走向其他人。

工程队的人也一样,谁都没有去接她的杯子。

南柔尴尬地僵在那里,就听见人群里一个年轻的男人带着隐隐的怒气责问,“程小姐留你同吃同住,你就这么对她?”

“杜鹏!”身旁人拉扯,示意他不要激怒歹人。

南柔脸色已经白得彻底,闻言拿杯子的手又抖了抖,却被人给握住了,对方力道之大,令她吃痛得低呼。

骆海登握住她发抖的手,像是故意要张扬给在场的人看,“给水不喝是想以死明志吗?可以啊,谁想第一个死的站出来,我送他一程。”

“程矜在哪?你把她怎么了!”杜鹏愤怒地起身,被同伴拽了下,他挣脱对方的手,指着骆海登的鼻子怒斥,“你以为这是哪儿?没有王法的吗?劝你把程小姐放了,否则等巡防队回来,让你好看。”

骆海登嗤笑出声,松开南柔的手,饶有兴致地走近杜鹏。

杜鹏虽然害怕,却硬梗着脖子不肯退后。

“巡防队?你觉得我会为了个巡防队长千里迢迢地跑这儿来折腾?”骆海登歪了下脖子,发出咯噔一声响,“这么跟你说吧,波塞冬……哦不,你们管他叫‘喻队长’,就是头狼,哪怕离开草原收起獠牙,他也还是头狼——吃人的狼。你拿他当牧羊犬,是骂他呢?”

说着,骆海登突地一手用力钳住杜鹏的下颌,将人生生抬起,“还是骂拿他当宿敌的我?我会跟条狗过不去么?嗯?”

“他没有那个意思!”工程队的人吓坏了,谁见过这种阵仗?生怕这阴狠的男人下一秒就会对杜鹏不利。

杜鹏被掐得脸色涨得紫红,整个人几近窒息,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那男人的手像是钢铁牢笼,纹丝不动。

众人想拉开他们,却立刻听见枪支上膛的“咔哒”声,是雇佣兵已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过来,仿佛只要一根手指头碰触到骆海登,子弹就会扫过来。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南柔轻轻地扯了扯骆海登的衣角,“……我们的仇人不是他。”

骆海登模样森冷,“你以为你是谁?我要你教我怎么做?”

南柔怯生生地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话都还没说完,原本掐着工程师的手突然一松,以众人不及反应的速度一巴掌呼在少女的面颊上。

措手不及的南柔被打得几乎是跌撞在墙壁上,捂着脸的手拿开时嘴角已然渗出血来。

骆海登及其厌恶地看着她,活动着手指,“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南柔。在我眼里,你就是条摇尾乞怜的狗,我想你活着就给口肉,想你死——”

他没有说完,但那阴狠的语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南柔扶着墙站起身,拿衣袖掩去了嘴角的血污,垂着头,用发丝遮挡了脸上的淤青,低低地说:“我知道……我只希望能活下去。”

骆海登理都没理她,问左右:“波塞冬还没来?他|妈的,给我通知出去,从现在开始让我多等十分钟我就杀一个人,反正这里有的是人,我等得起。”

火盆里的炭早已经燃尽,暖风机的制暖显然一刻不如一刻,被关押的所有人都冷得牙关发颤。

只有黎易冬除外,他觉得心口烧着团火,虽然无法分辨那怒火究竟是朝着忘恩负义的女人,还是有眼无珠的自己。

余光里,他看见被南柔放在手边的纸杯,一挥手将纸杯打翻,随着水蜿蜒地淌了出来,他听见了一点异样的声音,无意识地看过去,却见杯底躺着只小小的牛角锁,指甲盖大小,古朴可爱。

黎易冬看不见上面刻着的字。

可他闭着眼睛都能回忆得起来,因为那是他亲手选给南柔的。

平安喜乐。

从相遇开始,他对她的期许就是这四个字。哪怕他们不是情人,哪怕他们没有相爱,哪怕她不能留在他身边,他也一样希望她好。

——把小锁还给他,是什么意思?

黎易冬闭起眼睛,握紧拳头,小锁的棱角磕进掌心,疼得很,却没有左胸疼痛的十分之一。

*** ***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

南柔站在宿舍床边,外面是持枪的雇佣兵,眼前是被强行注射了麻醉剂、宛如酣眠的程矜。

“如果我们还有明天,你是想跟黎易冬回楠都照顾家里的小狗,还是跟着老K去坎铎,继续过不人不鬼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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