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任回很焦虑。
这两天主要在焦虑:段从戎什么时候会不要他。
当然了,作为一个人格障碍+抑郁症患者,任回从十几岁起的大部分人生就都很焦虑。所以没什么好意外的。
他也不过就是和以往的每一次发作一样,忧郁成了沙发上的一团沉默的毛毯而已。
段从戎这几天出差,忙得头掉。下了飞机回到家已经凌晨2点多。
一进门看见任回在沙发上睡成一团,电视还开着,他怀里是缩小版团的猫咪卡卡。段从戎轻手轻脚地走路,打开冰箱清点一遍食物,又到厨房、卫生间、卧室、书房全部检查一遍。最后从客厅茶几上拿起任回的药盒,打开来数了数。
他在沙发前面蹲下来,看着任回的睡脸。
任回大概是又做噩梦了。表情伤心极了。
段从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摸摸他的脸,拨开他额前的发,轻轻亲了一下。
任回醒了过来,瞥见段从戎,赶紧努力睁开眼睛。二话不说就爬起来抱住他。像个小狗。卡卡也被吵醒,自己跳开去猫窝接着睡。
“你终于回来了......”任回的声音哑得很,委委屈屈的。
段从戎抱紧了他,站起来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把人放到腿上抱着。
任回着急地凑上去要亲他,亲了一下又害羞一样地缩回来。
段从戎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捏住他的后脖子,又啃上去。
交缠了好一会儿才松气儿。任回眼睛都红了。也不知是本来就要哭还是缺氧憋得。
“我有好好吃饭,药也吃了。每天都洗澡换衣服,早晚都刷牙了。卡卡每天都喂了......”任回小声地说话,鼻子在段从戎的脖子边上蹭,像个撒娇的小狗,“我乖的......”
段从戎搂紧他,手指轻轻在他背后抚着,任由他乱动。
“睡觉呢?”
“嗯......睡得比较久......”
“还是做梦?”
“嗯......”
“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不要我......”任回说出口都觉得羞耻。段从戎完全不亏欠他任何安全感。他却从未能摆脱这种焦虑,还搞得段从戎一起受折磨。
段从戎抓过他的脑袋又亲一口,“不会不要你。”
任回点头,又往他怀里缩。
段从戎抱着他,像哄孩子一样地拍着背。也就过了几分钟,任回便把脑袋伸出来,“你快洗澡吧,好晚,该休息了。”
说着自己就要爬走,“衣服给你拿好了的。你要不要泡个澡,明天不上班对吧。泡个澡舒服一点。”
段从戎扣住他的腰,把人拉回来,抱住了一起往浴室去。
“一起洗。”
任回一下子悬空,搂紧了段从戎怕掉下去。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轻轻地笑。
“笑什么?”
“我好想你。”
“证明一下。”
任回身体力行地证明到最后,被段从戎抱着洗了今晚第二个澡,抱着换了干净的睡衣,又抱着放到床上。
段从戎头发还在滴水,随手扯块毛巾擦。弯腰摸了摸任回还算干燥的发丝,在他唇上亲一口,准备去收拾浴室。结果被任回拽住了手。
“别走......”
段从戎原以为他困得不行了。回身一看,这也才眯了5分钟,眼睛又亮亮的。
任回原本是好好穿着睡衣的,这会儿自己爬起来,一手解扣子,一边膝行过去,又去索吻。
才从浴室里出来不久,他身上还带着些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嘴唇刚才被蹂躏得不轻,颜色红得勾人。
他伸出舌尖描段从戎的唇线,一手在他还没穿衣服的上身乱摸。
段从戎垂眸看他。
任回的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眼尾翘起来,怎么看都分外漂亮。此时他眼睛眯着,神色迷离得如同微醺,唇舌舍不得离开段从戎,含含糊糊地说:“还要。”
段从戎当然不会忍。
头发也不吹了,抱着人又倒回床上。
原本段从戎喜欢纯色的床品,一直用纯白色的三件套,兴起时看任回手指抓着白色枕头的画面也觉得分外好。
但是任回不喜欢。他喜欢在床上吃吃喝喝,每次都掉点儿什么在床上,白色的床单在他手上用不出3天。
段从戎于是就换了更耐脏的纯黑色的床品,任回的坏习惯也慢慢被他改掉,现在只会祸祸沙发。
倒是某些画面因之更好看了。
任回几乎化成一滩水,喘息和呻吟一丝也压抑不住。段从戎把他的腿环在自己腰上,紧紧压上去动作,低声说:“把你,操到床里去,嗯?”
任回的回答是主动凑上来的亲吻。
闹到最后窗外天都蒙蒙亮了。
段从戎给任回做完清理,确认他好好睡下,爬起来紧了紧窗帘,将日光全挡在外头。又去阳台抽了根烟,才回来躺下。
他撑着脑袋看了一会任回。
任回的病他全都知道。从决定要靠近这个人开始,他就从没间断过对这些病症的了解。任回不是性格坏或者什么的,只是生病。像很多人四肢病变会身不由己一样,任回身不由己的部位是大脑。
他对自己病发时的绝望、悲观和颓丧束手无策,和那些因为病症无法行走的人对自己的双腿无能为力一样。
与段从戎相爱已经将他从最黑暗的边缘拉回来了,但任回并没有完全摆脱掉它们。只是像带着慢性病生活一样,状况好的时候和没有生病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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