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2）
北戎溃败, 江南安稳。
河海清宴，未来可期。
半月后，时至年关, 西北迎来了这年的第一场浩然大雪。
芜城自远处一见，像被埋葬在风雪里，到了晚上，每户人家点起烛火, 恰似聚在一块的萤火，美丽而神秘。
瑞雪兆丰年, 卫将军在当晚命人搬出库房的青枝酒, 宴请众将士。平时军中除了出征和凯旋才有机会碰杯预祝和庆祝，将士很难尝到酒的滋味。
当然, 偷喝被罚三十军棍除外。
除了美酒外, 芜城百姓还带来了当地传统的舞蹈和乐器, 为众将士演奏。还有热气腾腾的铁锅煮肉, 好几个将士围成一桌,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蔬果，肉类。
铁锅内是熬制好了的汤料，香气扑鼻, 只要将桌上的生肉和蔬菜放入沸腾的铁锅内稍稍一煮，捞出即食。
旁边还有各种蘸酱和以炒好的熟菜。
苏阳坐在其中看到这种餐饮形式，真是像极了火锅。
卫峪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 因周围嘈杂, 他低头贴在她耳边问：“想吃什么？我帮你煮。”
“肉。”
不一会儿, 卫峪给她捞了小半碗牛肉，羊肉等肉类，同时还添了一些煮熟蔬菜。
苏阳往自己碗里加了些辣酱，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大哥等人没见过这等用膳的仗势，反倒是尚阳公主，现在应该叫大嫂了，她很快融入了芜城百姓的生活习俗中。
大嫂穿得一身当地亮眼厚重的袄服，梳着简单的发髻，着一点淡妆，即便是这样朴素在也难泯然众人。
大嫂浅笑道：“我喜欢这里的无拘无束，舟幕你要吃什么？”为了这场宴席她也帮了不少忙，没有了宫中的锦衣玉食，一切都得靠自己手持羹烫。
大哥愣愣地看着自己身边安然浅笑的女子，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你煮的我都爱吃。”苏舟幕伸出左手往她腰间揽了揽。
“好。”
她们的故事始于皇城，那时苏大公子还是禁卫军副统领，守卫皇城的安危，彼时尚阳刚得知自己母亲的身份，本来冷清的性子变得越发沉默起来。
某日夜里，尚阳公主与皇后起了争执，冷着脸从母亲宫中回来，那日正好轮到苏舟幕值夜，远远见着一个小宫女打着灯笼后面跟着一个浅色身影。
苏舟幕本以为这条山石小路不会有人经过，尤其是在夜里，白日倒是有些太监宫女怕误了主子的事通过这条山石路走捷径。
山石路旁是乐坊亭台楼阁的背面，临着条湖，湖边倒是建了个凉亭，不过许久没打扫了。
白天有个小太监走得急，不小心在路上撒了油污，换班的兄弟还特意让他别去乐坊后面山石路上巡视。
待他朝灯笼走近想去提点一番前面的贵人，发现来人是公主，还差几级台阶苏舟幕刚想出声，结果脚下一滑直直撞到护栏上，若不是反应迅速，怕是已然在湖中泡了个澡。
显然尚阳公主对突然出现，并毫无顾忌在她面前滑到的人也感到诧异。
苏舟幕连忙站起来，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幸好黑夜也掩盖了他烧红的脸，他站在尚阳公主面前拱手道：“末将是来提醒公主，此路被人不小心泼了油污，影响行走，莫……莫像我一样栽了跟头。”
文悦蓦地轻笑一声，在四下寂静的夜里十分动听，苏舟幕抬眼便被她的笑容所吸引。
有时心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细微到一个不经意的微笑。
“苏统领以身试法，多谢。”只是那笑并没有停留不久就收敛起来，尚阳公主转身带着宫女换了一条路。
比起大哥他们的温馨，雅儿那边可就闹腾很多。
雅儿见到西北新奇的吃法，难得认认真真的煮起食材来，单膺坐在她旁边对着她耳边哈气。惹得雅儿手上一抖，沾了许多辣酱，笑脸不知怎么就红了。
苏阳记得雅儿尤其怕痒。
“伏吉，你赶紧把这块肉给我吃完。”雅儿缩着脑袋，然后二话不说用筷子夹起哪块占满了红艳艳辣酱的肉塞到单膺的嘴里。
单膺嚼了两下顿时脸色涨得通红，端起青枝酒一饮而下，随即又恶作剧般对着雅儿哈出一声苏爽的热气。
酒味伴随着辣味，呛得雅儿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随即抄起了自己的小粉拳，往单膺胸口垂去。
苏阳坐在他们对面边吃边欣赏，卫峪还时不时给她添菜，甚至主动求喂，“苏阳，我想吃哪块羊肉。”
“里脊。”
后来变成直接张嘴，“啊。”
苏阳斜眼过去见他自己碗里空空如也。是的，卫峪开始叫她苏阳了，在别人眼中她是苏舟阳，只有在他的眼中她是苏阳，如此而已。
饱腹感越来越强烈，苏阳搁下筷子环住卫峪的腰，耳朵紧紧地贴在他胸口说：“子衿，我们去踏雪好不好？”
虽然是在夜里，脚踩在厚厚的雪地里发出吱吱声，她们身后留下两串交叠依偎的脚印，等着雪花亲吻。
空中还在飘落雪花，他们一路狂奔，浑然不觉的寒冷，之后他们停在一处旷野，空旷得好像除了白雪，世间就只剩他们
“苏阳，西北的赛尔佳草原肯定也很美。”卫峪松开她的手，展开自己的双臂，“西北很少下雪，你不来时我从不曾见过。”
苏阳趁机蹲下抓了满满一手雪，揉成两个团，有雪的夜好像连视线都变得清晰了，她对着卫峪的背影扔过去。
“它和你一样美。”卫峪转身，话音一落，雪球恰好砸在他脑门上。
卫峪委屈地伸出舌头舔舔掉落到嘴边的雪渣，慢慢地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你是绝色。”
不知是自己手中的雪球冲向卫峪快，还是她自己扑向卫峪快，苏阳只知道这个剧本的结局得由她自己来写。
卫峪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毫无防备，连连后退几步倒在雪地里，女子柔软的唇已覆上他的唇瓣。
像雪中烈火。
他们在雪中疯狂拥吻，唇齿相依，在你追我赶的唇齿角逐中，卫峪渐渐占了上风，扣住她的腰渐渐坐起来。
苏阳跨坐在他身上却节节后退，周身风雪无法阻挡他们身体里涌出的火热。
两人到了动情之处，卫峪害怕她受凉运轻功将她带回石屋放在榻上，慢慢掌控城池攻略的主动方。狭小的石屋里火盆未点，木质床榻猛烈长吟和某人低吼驱散了屋内的寒意。
外面大雪，一夜未停。
——
第二日，骤雪停。
苏阳醒来，仿佛还能听到外面厚雪压垮树枝的声音。
身上酸麻的痛感无不叫嚣着告诉自己，昨夜有多疯狂，撑着起身时，她的目光落到旁边的火盆和石桌上。
火盆已经燃得很旺了，石桌上羊肉汤散发着腾腾热气，香味充盈了整个石屋。
苏阳洗漱穿戴好后，坐在火盆旁边笑着和汤，羊肉汤喝到一半，卫峪便推门而入。
想必是昨晚疯狂的记忆涌上心头，他脸上泛起淡淡红润之色。
“好喝吗？”
“好喝，尝一口？”苏阳舀上一汤匙举起来问。
卫峪弯腰含住，一口下腹后，他说：“我炖的。”
味道确实不错，苏阳勉强点点头，“一般般。”
“我本想带你去赛尔佳草原去看雪，但昨夜我没克制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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