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1(1/2)
七月的南方,又湿又热的天气让温柔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在她身边是两个负责陪送她下凡的黑脸神仙。
“我走累了。”
黑脸一几千年都没在暑天下凡,脸上的汗直往脖子下面钻,脸色也算不上好:“时间不够不能歇了,都怪那个新来的鬼差,犯了错还不早点通报。”耽误这么久,还要连累他们千辛万苦地来凡间。
温柔轻哼一声,委屈地朝黑脸二那边看了过去。眼瞳如秋波,摄人心魄。
黑脸二和黑脸一不同,两人虽然官差一样,但他明显比黑脸一的凡心更重。
哪经得起温柔一路而来各种段数的挑逗。
黑脸二在一旁看她皱在一起,委屈巴巴的样子好不让人爱怜:“歇歇吧,着实是太热了。”
黑脸一不好拂了自己队友的面子,将暑天闷热带来的烦躁满满地写上了脸,走进一家店面之前恶狠狠地瞪了温柔一眼:“这么娇气,以后挽命的苦日子多着呢。还当自己是在地府呼风唤雨的死神呢。”
不在地府也比你官大。
撇撇嘴,温柔在黑脸一身后翻了个白眼,跟着走进店里。
不大不小的茶饮店,屏风后面是一个大的木架玻璃柜,上面供着只栩栩如生的玉雕小松鼠。
温柔看过去的瞬间,眉眼弯弯全是笑意。
这松鼠,雕的可不就是她没有修成精怪的样子。
突然发现自己在人界这么有地位,温柔原本要逆天轮回的心情转晴了不少。
“老板,老板。”黑脸一进门找了个采光好的位置坐下。
从里间走出来个美貌女子:“几位是要点些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了还立在玻璃柜前的温柔。
“祖婆婆?”
神识传音,温柔即使被封了法力也能接收来自同族的呼唤。
原来,这茶店的老板也是只松鼠精。
温柔脸上浮出个真心实意的笑。
“我听老辈说,祖婆婆是死神,是我们族最有出息的松鼠,也一直是我们后辈的榜样。”
提到这个温柔脸上的笑意垮下来些:“是吗?”
当死神要三天两头地出差,又居无定所,她此刻非常怀念以前在老鼠洞里做宅女的日子。
小松鼠注意到温柔古怪的神色:“祖婆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开口。”
温柔叹口气:“罢了,我这次来人界是来替魂体挽命的。”
“挽命?”小松鼠只在一些古籍里见过这个词。
挽命者,一般都是被地府死差抓错的生魂。而召这些生魂归体,只能由死神亲自经历他们的人生,满足生魂主人最大的愿望,解决他们对世间剩余的所有留念。
而死神挽命,死在挽命者体内的例子,数不胜数。
因此挽命的任务,也被称为死神的死差。
小松鼠两嘴张张合合哆哆嗦嗦地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温柔看着她的反应好笑,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安抚的话还没说出口,一阵风从外面吹来,把茶饮店的玻璃门吹得来回响。
“死神温柔,时辰已到,你将进入第一个挽命者体内。”
此刻的温柔被一股强力,生生吸入凭空产生的时空洞中。
黑脸二看着飞出门外消失不见的女子,满面焦急地询问黑脸一:“你说温柔这么柔弱单纯,我们不告诉她这次挽命者的愿望都是男女私情,她可以完成任务吗?”
黑脸一吹了吹茶沫,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柔弱?单纯?”
谁出事,那个女妖精也不会。
且不说她是死神温柔,就在她成神之前,可是让叱咤三界的九山天神炎行和神将之首随途大打出手、甘愿堕魔的松鼠精。
这世上,就没她搞不定的神,更别说只是七具肉夫凡人体。
*
“我脱单了。”
“而且是网恋。”
视频那头是赖丽带着兴奋和少女娇羞的声音。
凌晨一点半。
温柔躺在枕头上迷迷蒙蒙打电话的睡意瞬间散了一半,一个鲤鱼打挺的姿势就坐起来,嘴张成了个小小的“o”。
“网恋?”赖丽看她动作止不住的对着手机笑:“对啊对啊,app上认识的,可惜就是有点远。”
温柔也就用了几秒消化,转眼接受了这个事实:“哪的人啊。”
赖丽语带遗憾:“哎,和你上学一个地方,见一面好难。”
“西安?”
“嗯,也是大学生。”
可不是难嘛,她们两个都是土生土长的重庆妹子,要不是上大学,西安对原来身体里的女孩来说也是遥远的北边。
“开学你来就好了,淡季票也不算贵。”
赖丽一想到半个月开学后,就能独掌经济大权,赶忙开始查能到西安的票,语气里全是期待。
“真好,真想明天就开学。”
温柔嫌弃地躺回枕头里,被她猝不及防的狗粮噎到撇嘴,心想,你想开学我不想。
赖丽看她不说话,怕刺激到她,语气委婉:“哎呀,柔柔,你有合适的也试着处处嘛。”
别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毕竟,艺术学院1X级舞蹈系的系花温柔,从开学到现在追求者无数。可是现在大学过去一半,她还是单身。
温柔最不想听这个,说的话里全是漫不经心又明显的敷衍,躺在床上眼神晦暗不明。
1:47,微信的震动提示。
高逸发来的三十秒语音。
他还没睡。
温柔匆匆挂了视频。
高逸在千里之外的另一边边深切表达了她回家以后在深夜只能一人辗转反侧的孤独。
背景音里还混杂着劲爆的歌曲。
想她?温柔一点都不信。
发了张白天拍好的自拍照,温柔咬咬牙回了句“多看看”。
高逸坐在KTV包厢里,他朋友叫来的几个女生正跟着屏幕上的欧美劲爆金曲的mv扭来扭去,关键是在他看来,跳的也一般。他正想到汤一诺跳舞腰是腰,腿是腿的样子,怪不得人家说,能搞定一个舞蹈系的女生人生无憾。
以前觉得嗤之以鼻,他早就遇到了,也没觉得多无憾。现在一对比觉得,还挺是那么回事。
放大手机上的照片盯了一会:“不错,长大了。”
放个假,营养不错,该生长的地方生长了不少。
那边没理他这个含糊暧昧的话,一直没再回复。高逸不甚在意的仰头倒在沙发里,打开微信翻了翻,找到一个早把他拉黑的号码,公式化地发了句“乖乖,晚安。”
一点不是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是完成什么天大的任务,眉眼正式认真的不行。
然后高逸发现,发出去的消息旁边有个红色感叹号。
得,还是拉黑状态。
删除对话框,他把手机揣进兜里。
高逸和温柔她表弟一样是个体校生,西安本地人。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两年前两个人就天雷勾地火,搅和在了一起。
阴差阳错是真阴差阳错,搅和也是真搅和。
要说还有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是还没做成,他们算是稳定维持了两年身体上的互惠互利关系。
其实假期还没过够,温柔被迫提前两天和赖丽踏上回学校的征程。
飞机拐了几个弯都没起飞,赖丽从包里取出两个环形枕,一个垫在肩上,一个给温柔递出去。
“哎,你那个高什么断了没。”
耳边还有飞机乘务员在播报安全须知,混着加了些许口音的英文发音。不自在的收了正在翻着和高逸聊天记录的手机,温柔看了眼赖丽没说话,垂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和她从小手拉着小手长大的,赖丽哪还不懂她的意思,语气里全是孺子不可教的焦急。
“人家不和你在一起就算了,你清醒一点。”
温柔没什么底气地“嗯”了声。
赖丽眼瞅着劝不动,气呼呼的一把拉下遮光板,干脆眼不见为净,闭眼睡觉。
温柔盯着手里的靠枕发呆,她也是睡过一次后才知道,高逸这人从来不找女朋友。
即使,他身边也从来不缺想当他女朋友的人。
这些是他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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