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冷箭。(1/2)
看消息,薛纪良和周镜钟两人简直是肾上腺素失控了,一条接一条刷屏,条条消息都像是冒着火,他们用各种带地方特色的骂人词汇轮番责骂陈琚,骂了后就喻熹,让他一起去找陈琚茬架。
他俩说话从头到尾也没个重点,就是不说陈琚到底把王铭怎么着了。
小打小闹斗嘴还不至于去医务室,这会儿他们都在医务室,不会真搞得特别严重吧。喻熹出了法学院的地界就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骑着车就往北区的医务室赶。
F大的跑道操场和各类球场集中分布在北边和西边,作为理工类的大学,男生多,篮球文化或者说是运动氛围相对就比较浓郁,因此,医务室也分布在北区和西区。说白了就是打篮球的人多,可能受伤的人就多,医务室设在篮球场旁边能快速地做应急处理。
喻熹赶到医务室的大门口,看到薛纪良和周镜钟都穿着球衣,在使劲儿地拉拉扯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在互相扯皮找不痛快。
薛纪良拽着周镜钟说:“是,陈琚那龟儿子是欠收拾,但我们可不能贸然的就冲过去,咱得找人先盘盘道。”
“你起开,放手!我自己去!”
“你能保证你不冲动?不放!”
“好,我跟你说,在咱那儿可不讲究盘道,盘道就是认怂,不服就干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知道,但陈琚,唉,你不知道,这孙子就是喜欢玩阴的,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吃亏的恐怕是我们。先别冲动,欸,我...”薛纪良瞥见正在停车的喻熹,“欸,喻熹!班长啊班长,你可算是来了,我们都等着你主持大局呢。”
“老王呢?伤得严重吗?”喻熹直入重点。
薛纪良抢答:“血流如注!你自己进去看看!”
喻熹伸手拨了拨刘海,惊讶地皱眉道:“啊?”
血流如注,这得有多严重啊?
他抬腿就往医务室里边冲,看到同样是穿着球衣的王铭用一只棉条塞着一个鼻孔,他白色的球衣和球鞋上有零星水滴状锈红色的血迹,看样子是流鼻血了。左脸有点肿,估计是被篮球砸到了。他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护士小姐姐在耐心地给他用湿棉球擦掉手上的血,清理伤口,再涂上碘伏。
皮外伤,创面看起来面积也不大。不严重,轻伤。
就像是刚学步的小孩子摔了几跤,胳膊、膝盖和小腿蹭破了点皮,流了点血。
喻熹沉下悬着的心,还好还好,所谓关心则乱,他差点忘了,薛纪良这人因为武力值比较弱,最喜欢在受伤流血生病这种事情上夸大其词。
还记得以前他们班有个同学大冬天的伤寒感冒,擤鼻涕咳嗽折腾了好几天,这不就是感冒后的正常流程吗。结果有一天那同学坐在薛纪良的后边,薛纪良听着他哧啦哧啦擤鼻涕的声音,实在是没忍住,转头就一脸凝重正色的跟那个病号说了句:打今儿起,你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也别往心里打过了,赶紧回家准备后事吧。
薛纪良这句话的话音还没落下,那位同学脸就全黑了,本就病得憔悴的一张脸,听了他这样的一番话后,显得凄惨又古怪,整个人看起来真像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里。
喻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那段令人无语的往事,心说薛纪良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他捏着下巴坐到王铭身边,王铭没出声,他也不作声,就静静地陪着王铭。
不管怎样,没事就好。
薛纪良说陈琚对王铭动手动脚的,那也就是说王铭身上的这些皮外伤可能全都是陈琚动手搞的。这个陈琚,还真是深谙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么个理。
细心的护士小姐姐学艺很精,不一会儿就娴熟的给王铭涂完碘伏,换了根止血的小棉条,都处理干净处理妥当了。
这些护理工作要是喻熹当时在球场上,他也能熟练的给王铭处理好。
因为家中有个当医生的母亲大人,喻熹从小耳濡目染,他是少见的在运动场上表现得很理性的人,他既追求运动的畅快淋漓感又善于避免减少运动造成的风险和损伤。
王铭的模样倒也说不上是狼狈,他看起来很是颓败无力,有点蔫还带着点自责和怯意,确切的来说那应该是自卑的模样。
他受了欺负不恼怒反倒自卑,陈琚到底把他怎么了,球场上到底发生什么!
喻熹半眯着眼,先温声的跟收拾托盘准备离开的护士说了句谢谢麻烦你了,才开口问王铭:“老王啊老王,稀罕呐,挂彩了啊,你这是怎么搞的?”
王铭仰头把后脑勺靠在身后的墙上,闭目,还是一言不发。
“放心吧,碘伏跟红药水紫药水不同,它这个棕色半天就会自动褪色的,睡一觉起来,没人看得出来的。”喻熹也不着急,他环顾四周,仿佛是自言自语,“嗯,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要不,咱们到前边那个水吧里去坐坐?”
王铭小声地应了声,“嗯。”
之后他们一行人就去了离医务室不远处的一家水吧,喻熹按照其余仨各自不同的口味给他们点了饮品,又找营业员拿了两个冰袋。他把一个冰袋递给王铭让他自己敷脸,他则拿着另一个冰袋帮王铭敷敷胳膊肘和膝盖关节处。
“要我来主持大局,行,那咱今天把话在这儿说清楚了再回去。”喻熹一坐下就先开口了,“你们几个怎么会跟陈琚一起打球?”
球友圈子,谁手轻谁手重谁手脏,谁擅长什么技能能打什么位置,一起玩一次就知道了。陈琚的球技,跟他的为人一模一样,外强中干,花拳绣腿,总之就是水平很次的渣渣。这是除王铭这个小菜鸟外他们仨早就知道的事实,所以他们绝对都不会跟陈琚一起打球。
周镜钟当即一挑眉,“就那瘪犊子玩意儿,他那水平,心里没点逼数吗,也配跟我们一起玩?”
“唉,还是我来说吧!”薛纪良愁容满面。
“嗯,挑重点说。”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当喻熹正在图书馆挨本翻着一大摞法史书的时候,薛纪良和周镜钟带着王铭这个接触篮球不久的小菜鸟一起去玩3v3,老油条带新人,这么个玩法当然没问题。
运动中的物体都带着压迫感和势能,学篮球首先要克服一个很大的心理问题,就是害怕篮球会砸到自己。
王铭就始终有这个心理障碍,他很害怕对方给他传的球会砸到他,于是总是出偏差接不住球,薛纪良和周镜钟作为过来人作为他的室友,还是很有耐心的,一直带着节奏给他传球引导他运球。
可打野球毕竟不是篮球教练给学员一对一的训练啊,打了半场,同场对方的三个人就不痛快了。他们看着王铭这个在他们六个人中唯一的菜鸟,接不住、运不准、投不进是常态,心想,他完全是拉低了他们的水平,这球打得,没意思也没快感,自然纷纷也都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王铭识时务,有自知之明,他提议先休息一会儿,好琢磨一下转圜之策。之后他一眼撇见隔壁场地上有跟他一起上篮球课的同学,也就是都是跟他差不多的菜鸟,王铭就主动去串场互换了一个人,两边就接着玩了。
两边换人后各自又玩了一会儿,在他们菜鸟队隔壁的陈琚突然走过来说要串场加入他们。于是就变成了王铭和陈琚在一个场上,薛纪良他们玩得正嗨,也没注意到陈琚。王铭虽然不知道陈琚的水平和手下的轻重,但他也不会断然说拒绝。
哪知陈琚这人像是专门去针对王铭的,他一有持球的机会就故意把球传给王铭,王铭接不住他就作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我要你何用的表情,趾高气昂,然后就指责王铭笨手笨脚的不配玩篮球。
“呵,他娘的他算老几啊,他凭什么指责铭铭?”薛纪良义愤填膺,“妈的,更气的还在后边,你看老王腿上的伤,前政跟我说,陈琚后来还故意推了他三次,也就是老王跌倒了三次!”
司前政这哥们儿是陈琚的室友,他俩结梁子结了很长时间了,所以司前政不可能向着陈琚,他算是半个自己人,但他也有可能会煽风点火,故意把白的说成黑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喻熹侧头看着王铭:“当时前政也在场啊?陈琚真是故意的?”
打球磕磕碰碰的很常见,被撞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谓轻伤不下火线,自然碰撞受伤谁都不会去计较什么。但如果是有人故意下黑手,那对不起,这口气还真没那么好咽下。
陈琚是不是故意推的王铭,没证据,还是要先问问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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