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点火。(1/2)
薛纪良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足僵硬。他嚅嗫道:“席...席老师,晚...晚晚晚上好!”
这才是耗子见了猫,活人见了鬼。
几个月以来,席老师给班上一般的同学留下的整体感觉是什么呢,是温和妥帖,但他的那种温和里是藏着刀子划着界线,有着无形的压迫感和淡漠感的。他的给人带来的妥帖感绝对不是那种毫无距离的亲切感。
说白了,席澍清是那种绝对不会跟学生打成一片的老师。
现在所倡导的和谐师生关系讲究师生平等,讲究亦师亦友。但是,我国由于特殊的国情,礼仪之邦嘛,在几千年来尊师重教的文化传统下,我们从上幼儿园就被教导要尊重老师,要服从老师,上课前要对老师鞠躬喊老师好,下课后还要鞠躬喊老师辛苦了等等。
学生怕老师,老师也自持自矜,到如今了这都还是常态。
门朝南开,喻熹坐上位,他的位置是看门外动态的最佳视角所在地。
他闻声停下与司前政的交谈,抬眼看了看门外。
席澍清就往那一站,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司前政扭头一看,旋即他扭回来低头紧盯着摆放凌乱的一桌麻将,整个人已经开始发抖了。
正在小步趟着舒活腿脚筋骨的周镜钟顿住,立马往桌边一站,手足和视线都无处安放了。
他们几个当事人脑子中的第一想法是完全一致的:完了完了,在寝室打麻将被老师逮个正着,当场被抓包,这人赃俱获啊,怎么办怎么办。
喻熹可以算得上是他们几个人中最镇定的一个。
电光火石间,他脑子中的第二想法是,苏寰宇这个生活委员太不会做人了,今儿不管是谁来查寝,苏寰宇作为陪同人员,都应该提前通风报信知会一声啊,难道他不会使用手机吗,王八蛋!
喻熹环顾室内室外,眼珠子转个不停,他发现当下好像就只有他还有一定的行动能力和思考能力,这个时候,他大概是人民群众唯一的希望了。
他拿出壮士断腕般的决心和勇气,端起杯子仰头一口饮尽里边的茶,这动作跟歃血为盟之后喝摔碗酒似的,那股子破釜沉舟的豪迈劲儿啊,传神。只不过他最终只是重重地放下了杯子,没摔。
赌一把。
喻熹先是起身对着离他最近的司前政说:“两分钟内把麻将收好藏好,声音小点。”
说完又冲向正发懵发愣的薛纪良,用更小的声音说,“家里交给你,别出去,你教教苏寰宇怎么做人,收拾干净,等我进来。”
紧接着他一下就把轻飘飘站在门外看起来也很紧张抱着个册子的苏寰宇拉进了307,他自己则踩出去并立即带拢关上了门。
门外,整个第三层的楼道就只有他和席澍清了。
喻熹深吸了一口气,轻咳了一声后,转身换脸了似的看着席澍清开始嬉皮笑脸:“席老师晚上好!”
“稀客呀!”
“在下失职,有失远迎!”
“不过这大晚上的,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喻熹慢慢地说些话的时候,先俏皮后惶恐再疑虑,他的面部表情配合着拿腔拿调的语气千变万化,体现出了一种很刻意的层次感。
走廊狭长,天花板上一个个的照明灯间距远,视线幽暗,席澍清轻敛眼角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觉得他的明眸皓齿,觉得他笑起来躺卧在眼底的蚕宝宝,明亮得能晃花他的双眸。
他拿起搭放在右手小臂上的一件米黄色的亚麻西装外套,把它换到了左小臂上,沉声说了句:“你们辅导员接到举报,举报人称
一班的班长伙同学委在寝室内聚众赌博,公然藐视校规校纪,她委托我过来看看。”
席澍清说的是实话,但再具体点,其实是他主动请缨,雷女士才顺水推舟委托他的。当然,这是后话。
喻熹收起笑容,接到举报,呵,好啊,究竟是哪个孙子嘴贱,这茬一会儿再好好理理。
不过几秒,喻熹又变脸咧嘴笑了,他一步上前,直接伸双手环住席澍清的脖子,主动凑上去碰了碰席澍清的唇角,又亮出牙轻轻在席澍清饱满而润泽的下巴上咬了一小口,像盖专属印戳一般,盖完后还歪头凝神皱眉看了看,看印章盖正盖好了没。
这是一个具有挑逗意味的小动作。
他边看边道:“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胡说八道。胡编乱造,没有的事儿!老师,您看我,我像是那种藐视校规校纪的人吗?”
席澍清被家宠咬了,垂眸怔住,他的嗅觉和感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茶香加果香,他觉得他家的小花猫儿此时此刻特别香特别诱人。
喻熹刚喝的碧螺春,这种茶是高香茶,冲泡后香气四溢,有多香呢,能香到“吓煞人”,就是因为“吓煞人香”这叫法不雅,康熙才题名将此茶改为“碧螺春”。
席澍清没接喻熹的话,他抬手揽过喻熹的背,让他的小宠物贴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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