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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证菩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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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喻熹跟席澍清详细陈述了一遍薛纪良跟他讲的姜家通过合法的手段把行业新手挤出局的那档子事儿。

喻熹说得面挂冰霜,席澍清听得也像北风过境一般,面色阴沉。

他大概知道这事儿。姜言豫的二哥姜言怀现在是本市的市委常委兼政法委副记是法学硕士不假,他本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后来去法大读刑法学的研究生,因为家有大树好乘凉,姜言怀后来在仕途中一直走得平平稳稳,说起来他们还算是校友。

姜言怀是正规军,他这种钓鱼执法似的操作,并不光彩,也不值得推广赞扬。

但单说姜家做的局好不好,在席澍清这种游击队看来,挺好,也妙。送美人蛊惑人心,这是你情我愿的桃色交易;不着痕迹的居间介绍引荐有专业知识的人,这是所谓的出于朋友情谊;施压打击贪腐型犯罪,这是迎合时代的大形势。

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且每一步在明面上都是合法且合情合理的。

若姜家的人拿这事儿来问咨询问他该怎么办,他大概也只能给他们出一个类似的主意,因为这主意对姜家而言不仅效果奇佳还无比干净。

姜家的人设套做局,把人性的那点劣根性研究得透彻,把竞争对手的那点短缺也摸得一清二楚。

但这事儿换个角度来看,从动机论来解读,姜家就是小人做派。

席澍清的面色不好看,不是因为他从没听过或没干过这种事儿,而是因为他不希望喻熹过早的去接触那些背后是云波诡谲的腌臜事儿。

最后,席澍清只是温声对喻熹说了句:你不是喜欢那些红色思想吗,当权者提反腐倡廉最喜欢对内部的喊的两句口号,一是打铁还需自身硬,二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言简意赅啊。

喻熹低头一琢磨,顿时又觉得柳暗花明,他昂扬的接了句:反腐倡廉永远在路上,苍蝇老虎一起打!

席澍清轻嗯了一声,不多言,不再跟他深谈这个不干不净的话题。

就算喻熹迟早都要接触这些东西,但他对他,也希望能多护一时是一时。

......

四六级考试一结束整个学期也就临近尾声了。最后三周半的在校时间,两周串讲结课,一周自主复习,半周安排考试。

席澍清很任性的把最后一周的课都调到了倒数第二周,喻熹问他为啥急于结课,他说他要多抽点时间去看看他父亲。

喻熹献殷勤似的天天往席澍清办公室跑,除了很狗腿的陪他喝茶给他捏肩,他还暗藏了点小心思。喻熹其实是想刺探敌情问出点期末民法的考点范围,无奈席老师的嘴就像是被混凝土封死堵实了,任他使出浑身解数,这人也总能三言两语岔开话题,就是不透露半点关于试题的有效信息。

席老师是那种很少见的一节课由他一人从头到尾讲干货都不带不歇气儿的老师。喻同学看席老师一周要上八节课,体恤他天天都得费劲地拉扯着嗓子上课,就去给他抓了副中药,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副润喉清肺的养生花茶。

席澍清第一次见喻熹提溜着一摞用纸绳捆着的四方形纸包,跟拎着一捆中药包似的,他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喻熹怎么了。

再一看喻熹神色特淡然,他走近他,把纸包往他办公桌上一撂。

“我去药房给你抓了副养生茶。”喻熹往席澍清办公桌的边缘一坐,后者早已经习惯他这个肆意随性实则又有点无礼的动作了。

“......”席澍清微微动了动嘴角。

“席老师,我跟一个老大夫聊了聊,可没白聊,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呢。你看,这个绳结啊,其实是个活扣,我这样拎着,不会松开的

。”喻熹提了提绳子,随后他拆开纸绳,拿起一个纸包,继续说:“还有,你看,这是不经漂白的芦苇纸,分两层,外头这张比里头那张稍微大一点点,这纸折叠的方法也有门道。”

席澍清颔首,“嗯,这是早年间包装中药药材的惯常用纸和手法。”

“就是呀,我之前只在民国剧里边见过,现在这年头都是用订书机的,还是那些老中医讲究!”

“这...给我的?”有点诧异。

“嗯,当然呐。”喻熹拆开纸包,“我按照我姥姥给的方子去抓的,里面有甘草片、罗汉果、胎菊、茉莉花、有斑百合和木蝴蝶。”

席澍清看着那些用料思索须臾,明白了,这其实就是一包花茶,“只有木蝴蝶和甘草片能算是药材吧。”

“是呀。嗯...我知道你不喜欢花茶也不嗜甜,但...这对嗓子挺好,你这几天这么多课......怎么着也得把这挂喝完!”喻熹低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药材都特别干净,您放心,都是我开屉亲手抓的!”

席澍清听完,唇角一点一点的往上扬,他定定的看着喻熹,也不出声。

喻熹起身去找壶烧水,“上次用的那只透明的玻璃广口壶你搁哪儿了?”

半天了没听席澍清出声应他,喻熹觉得纳闷,蓦然转身,见席澍清正牢牢地盯着他,笑得...满脸傻气的样子。

“怎么地?您今儿买彩票中了五千万?”喻熹故意问得谑浮。

席澍清还紧紧望着他,似乎没有挪过眼去的意思,“有过之无不及。”

喻熹目光乱扫,瞟到了放在书架上的壶,他拿下壶想明白后才扬眉慢慢接话,“原来我对你的关怀这么值钱啊。”

“无价。”

席澍清有时候惜字如金,惜得非常到位,他几个字就能让当事人犹如蛛网上的蚊蝇,浑身不自在,越是挣扎就越粘越牢。

喻熹扭过头不搭理他了,兀自烧水给他泡茶。

“喻熹。”水开始冒泡泡时,席澍清轻声突然问道,“等你考完试我带你去见见我父亲好吗?”

咕噜一声,有泡泡自下而上炸开,小气泡随即扩散与水合为一体。喻熹微怔,顷刻他又放下眼皮笑了,嬉笑道:“好哇,您可能不知道,我觉得我这辈子啊,要是能跟席老先生或陈国义老先生面对面一起杯喝茶,那啥,也算是...圆满了。”

这两人都是著名的茶商、专业的茶人,同时也是人生经历堪称传奇的商贾。

席澍清还是初次了解喻熹的这个想法,他支楞着侧脸看着喻熹的侧颜,轻缓地吐出三个字:“势利眼。”

他想问,照你这么说,就喝杯茶而已,难道跟我喝茶就不圆满了吗。

“嘁,您今儿才知道我势利啊,我喻熹无论混啥圈子,都只是一个想紧紧抱住大佬、不思上进、不学无术的小透明。”喻熹说完后自己反倒被自己这番自黑的话逗笑了,咕噜咕噜的大泡泡翻腾,湮没了他的笑声。

水开了,喻熹关了电源提起壶倒水。

席澍清额角仿佛挂着几条黑线,他不太能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对自黑的一种度的把握。

辣椒红的有斑百合,注水后由玻璃杯映出大片色泽,如烈火如晚霞如烧云,加上茉莉和胎菊的幼嫩小苞,配着娇俏的甘草圆片,整壶茶看起来颜值非常高。

茶泡好后喻熹拉过席澍清用玻璃杯给他倒了一杯,还很豪迈爽快的说了一个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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