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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熹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能跟喻晋泽处得跟亲兄弟似的。
除了喻晋泽对异性的态度他不能苟同,其他的,他基本上都能跟他爸爸站在一条船上。
最和谐的父子关系,或许是弱化尊卑,称兄道弟。
喻熹自幼就喜欢玩各种模型,喻晋泽总会抽时间陪他坐在地上玩儿,跟他一起拆解组装模具;他还会陪他打球、看球、健身、玩游戏,带着他一起去旅行,同他谈自己见解独到的人生哲学。
甚至在喻熹成年的那天,喻晋泽还语重心长的跟他再次普及、强调性知识;他还郑重地告诉喻熹,即日起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对人对事时时刻刻都要挺直脊梁骨。
喻晋泽一直坚持男孩也要富养的育儿观念,他认为物质条件的充盈并不一定会造成孩子精神世界的空虚贫瘠。相反,穷养如果把握不好,必然会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更甚者会落下终生怯懦、不自信的心理问题。
有这样一个还算开明的父亲,喻熹曾无数次的想要对他开口,述说自己内心的秘密,可话到嘴边,总是在一念之间又被噎了回去。
他不是不敢,而是觉得暂时还没必要。他一拖再拖,是因为他从前还没有遇到过自己喜欢的人。
喻熹还没跟席澍清讲完喻晋泽,后者心里就已经有了谱。
还是那句话,什么样的家庭就养出什么样的孩子,喻熹情商高,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原生家庭对他的培养教导。
既然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那顺其自然即可。
接着,喻熹并没有跟席澍清多谈白瑾。
他趴在桌上,半晌后才抬头,看着席澍清幽幽的说了句:“伟人说得对,书读多了的人都反动。”
席澍清听后哭笑不得,侧耳想听详解。喻熹这句话引用得不恰当。
然而喻熹却没解释。
他解释不清楚。
因为白瑾本身的性格和对发生在她儿子身上的问题的处理方式,喻熹总觉得非常的复杂。
他始终猜不透自己亲妈的真实想法。
白瑾曾多次跟他随口提到过“我未来的儿媳”、“你女朋友”、“等你结婚了”等等的类似话眼,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在跟他开玩笑,但不管怎样,从中大概可以揣度出一个信号。
她希望自己的儿子是异性恋,最终会娶妻、会结婚、会跟大部分人无异。
白瑾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喻熹说书读多了易反动,他是想表达,可能他妈妈受了传统文化、传统观念的深刻影响,很容易因固守传统而跟不同的思想产生激烈的冲突。
所以喻熹才会说要搞定他妈妈,难。
喻熹站起来,挪开椅子,跟席澍清道别。
“我今儿就不陪你啦,我先撤了。”喻熹一改沉重的脸色,嬉皮笑脸说道。
席澍清纳闷,没了?合计完了?他的功课还没做够呢。
他觉得喻熹想到一出是一出,提上日程的事压根儿没定下来。
“你...还有没有什么......”
“嗨,没了,先这样吧,我明白你的意思,等我想到啥要补充的再跟你细说。”喻熹躬身整理好裤脚,拿出手机看时间和消息,“小马哥约了我喝早茶,我要迟到了啊啊啊啊啊!”
席澍清起身,他看着着急忙慌向外冲的喻熹,微微皱眉道:“地点?我送你去。”
“秦大哥会顺路过来捎上我。”喻熹摇摇头,临行前也不忘跟席澍清腻歪一把。
他抿抿唇,然后吧唧一大口印到席澍清侧脸颊上,留下一个椭圆的水迹,“所以...就不劳烦你啦。”
“老褚让不让带家属?”
“你自己问他去!”喻熹嘴边笑颜大肆绽开。
席澍清似笑非笑,跟着他下楼,提高音量叮嘱他,“别食用发物。注意伤口,别磕着碰着了。”
“放心吧您嘞,我们仨又不是相约去搬砖——”喻熹收好自己的东西,高声嚷嚷出了门。
......
日头将近三竿,在小区成排的茂林间,晨雾早已殆尽,喻熹一路小跑出了小区。
褚陆之确实约了他和秦晙,其一要详聊秦晙提出的在他创建的那个公号上开一个拆模型的视频专栏的想法,其二是他们仨约好了早茶后一起去见证极品车模开箱。
席澍清带走喻熹导致秦晙那边本来迫不及待的兴致暂时延滞了,这事儿总会有个后续。
他们趣味相投的三人这俩月见面见得挺频繁。
褚陆之和秦晙与很多车商都有商业合作,他们经常应邀去试驾、做评测,有时也会写写软广,给某款自己钟爱有加的新车做做推广。
他俩去参加圈内的活动时都喜欢带上喻熹,带小新人去实地多多学习、长长见识。
喻熹通过他们,认识了很多汽车行业的其他大佬,有汽车机械师、设计师、修理师傅,也有汽车销售商,还有做车展策划、新媒体推广领域的从业人。
曾经他站在门外不知细节,现在他一步步入门,了解门后的世界,接触他从前最感兴趣的行业,感知汽车产业的商业运作。
他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乱入了,他一个新人,刚进门,接触到的就是整个行业玩得最溜儿,技术最精湛,业务能力最拔尖的那群精英。
领路人的存在让他少走了很多的弯路。
圈子影响眼界,他是幸运的。
几人碰上面,一个早茶吃了近三个小时,直到喻熹扶腰,左右扭来扭去就快坐不住了,二位大神才结束了侃天侃地的早茶时间,提溜着他一起去玩玩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喻熹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群大他一两圈的老男人。
他有时候就像是被他们装在手提袋里拎来拎去的小宝宝。
喻熹有点心不在焉,今儿他其实没啥玩心,只盼着能尽早回学校。
......
喻熹顶着一天中最炙热的日头回到了学校。
他沿着树荫走得飞快,回寝室,清床铺、收拾行李。
他赶着回家。
席澍清在衣帽间跟他说的那些话,对他的触动很大。
对方为他考虑了良多,想得周全又深远。
在席澍清说完那番解释后,喻熹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要先行一步,自己先回去冲锋陷阵。
他向父母出柜,理应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坦白后会发生的任何令人不愉快的结果,都只因由他和他的家庭来承担,而不应拉着席澍清一起分担不愉快。
在跟褚陆之他们一起喝早茶的时候,他在一旁悄悄地订了张高铁票。
说走就走。
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
在高铁上,喻熹心乱如麻。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内疚自责。
内疚他自己带了太多的思想包袱给席澍清。
出柜最合适的时间是在具备完全的独立能力后,而他现在...实在是给席澍清拖后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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