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1/2）

沉默中透着尴尬。

图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好准备问出疑惑了，他还需要仔细考虑一开始到底是什么让他无法对这个怪人产生彻底的厌恶。也许是他挺胸立剑时流露出的那么一丝骄傲，是进退攻守间四平八稳的老练镇定，甚至可能是言行举止自然流露出的矜贵气度。他相信有着更深厚岁月沉淀的伊缀尔一定也能察觉到。

总之以上种种，让他在直面奥斯卡的真面目时也不能简单粗暴地厌恶起来，或者说莫名感到悲伤才对。

“……你认真的吗？”奥斯卡偏过头问。

“……是我失言了，”图奥脸上一窘说，“我确实……没有听过类似的说法，包括在精灵的城池中。”

“是吗？”奥斯卡若有所思道，“我也没听说过，这种头衔……应该是人类独有。”

“可我……”

“没听过？正常，目前的人类连自己的国家都没有。”

“这……”

“迟早的事，不必在意。”

随着对话进行，图奥越发开始相信眼前这个形貌不敢恭维的男人有预见未来的能力了。

“那么你是一名骑士？”图奥眼里难以掩饰地流露出好奇和那么一点点的兴奋，“能……说说吗？”

“说什么？”

“‘骑士’这个称呼到底意味着什么，你要以它起誓？”

奥斯卡沉默了。

这个问题如此浅显粗暴，但是足以令他陷入沉思。

骑士七律，他倒着都能背。当初受封时向国王说过的誓言也能记个七七八八，可那都不是最合适的答案。

“是一种荣誉。”他沉声说，“是王国的坚盾，君主的利剑，自受封之日起立下誓言终身践行，永远谦卑谨慎，忠诚果敢，英勇无畏，保护弱者，诚实守信，公正无私，永远是家族和主君的骄傲。”

“……”

就在图奥眼里开始闪着星星的时候奥斯卡话锋一转舒：“事实上，就是一群官二代和战争暴发户。”

“……什么？”

“那都是编来骗小孩和不识字的贱民的，人是什么德性你不清楚吗？能终身践行七律中一项都是难得的好人了，再能多做到几项可称圣人，那些美德戒律毫无意义，不懂事才会信。”

“我看未必。”图奥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眼前不正有个吗？”

奥斯卡皱眉抬头望向图奥，后者脸上挂着一抹苦笑说：“至少你做到了公正诚实，也的确英勇善战。”

奥斯卡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好，只得自言自语般喃喃：“别开玩笑了，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不死人而已。”

“什么人？？”图奥突然凑近问，奥斯卡鼻孔里用力呼出口气说：“我说我只是个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普通人，受不起那种赞誉。”

“你这么说的话，输了的我岂不是更不堪？”

“不。”奥斯卡抬头直视他说，“我这样的资质若是摊上你的经历，只会更加不堪一击。”

“……此话怎讲？”

奥斯卡老气横秋地长叹道：“你该庆幸你不需要用那种粗暴野蛮的方式累积战斗经验。”

“……哪种方式？”

木门被咔哒一声打开，两人对话戛然而止。伊缀尔身后跟着个黑发的精灵战士进了屋来，两人进来后房门就被关上反锁了。

“这位是此地守卫队长艾伦马奇尔，他会说通用语。”伊缀尔比划着做了介绍，“我们的计划要进行，离不开他的配合。”

“让我简单梳理一下情况吧，公主？”艾伦马奇尔得到对方眼神同意后继续道，“你们担心王上在掌握确切情报前会因不能正确理解情况而做出不理智的决定，对吧？你们想把真相和这个闯入者一起带给王上，所以需要一段时间的隐瞒，否则这个人类很可能要按律处死。”

“……对。”伊缀尔抱着胳膊望着奥斯卡说，“一方面需要你打点好相关事宜，避免走漏风声，一方面要配合这个……这个人类，找到他提到的那个精灵。”

“恕我直言，”艾伦马奇尔一脸严肃地皱着眉说，“我不看好这个计划，公主。”

“我也没什么信心，可你对一个不怕死的人能怎么办呢？”伊缀尔无奈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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