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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 做一只不争气的狐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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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栋喝得烂醉,整个人拖在地上,彤衣正疲惫不堪地扛着不省人事的他,推开揽春居后院小居所的门,对路过的漱奴和祁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衣散钗乱,香汗淋漓,甚是狼狈。

漱奴的下巴冲祁晴抬了下:“你去帮她。”

祁晴端着琉璃茶盏,无可奈何地放在一旁,帮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子扶了一把。那女子风情万种,媚眼如丝,怎么瞧都没有一点阴森森的鬼气,祁晴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

把死沉的段云栋抬上矮榻,祁晴早已累出一身汗,面前的女子依旧笑眼弯弯:“多谢姑娘了。”

“不打紧,你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那女子忽的抬头,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两簇幽幽的鬼火,整个人气质乍变,变得鬼魅起来,一丝黑雾顺着眼角蔓延出裂纹来。

“啊!”

祁晴被吓的跌坐在地上,倒是漱奴轻轻松松地提溜起她的肩膀,慵懒地朝彤衣抬了眼皮:“你莫吓她,她可是什么都不识得的小妖。”

“是我唐突了。”彤衣以袖掩嘴,又变为人畜无害的艳丽模样,低头不甚娇羞地躲进漱奴的背后。

漱奴伸脚踢了下矮榻上酒气熏天的段云栋:“小丫头,你来收拾残局。”

“……”祁晴目送漱奴同彤衣一齐离开,只能无奈地取来架上提前备好的布巾,忍着酒酸味,细细擦过面前醉汉满是秽物的脖颈,无意挑开衣领,发现他颈上的一条项链。

红绳已经被磨损了五六分,修修补补还在使用,云纹吊坠裂开了一条小缝,却格外小心地放在了心口处。

怎么,怎么一模一样……

祁晴摸了摸胸口的吊坠,一时陷入了沉思,有笑声远远地传来,飘飘乎乎,捉摸不定。

“……以后就让它陪着你吧,咱家云栋也是有玩伴的人了……”

“……你告诉我,你这么通灵性,你是不是狐狸精……”

“小丫头,小丫头!”漱奴不耐烦地敲敲门框,“收拾好了没?赶紧走吧,还发什么愣,长老那还有事呢!”

“……嗯。”祁晴最后再瞧了段云栋一眼,沉迷酒色的脸上依稀有着少年的稚气,然后她就被漱奴一把扯走。

“你少瞧他了,我告诉你,这可是那只鬼的猎物,你就别想打主意了……”

引得彤衣一阵娇笑。

祁晴再次端着琉璃茶盏,跟在了漱奴身后,走廊两侧是朦胧烛火,酒肉池林,而尽头却是一间供奉着神像的神堂,此时那儿的妖气也是最重。

长老嘶哑的声线断断续续传来:“……狐族能有今天的盛状,都是上古三仙之一的智仙品鹤君庇佑,要不是他当年在九日同出,天地混战之时保护了狐族,我们早就死在烈日之下了,来,拿好燃香,下跪!”

“万神不灭,三仙送福,灵狐长存,敬——”

透过帘的缝隙,祁晴瞧见了神位之上的品鹤仙雕像——略为柔和的面部轮廓,标志性的三角眼和白衣,手中拈枝而笑,正在众狐的朝拜之下,微微地泛出灵光来。

祁晴不禁瞪大了双眼。

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谢一斐醒来的时候,少见地懵了一会,靠在床头捏了捏眉心,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长时间没活动过的腿十分不给面子地失去控制,导致她一个踉跄,幸好及时扶住了床头柱,才没有丢脸地摔在地上。

今天守着谢一斐的是一个小弟子,他正撑着脑袋在客栈的桌上昏昏欲睡,一下子就被动起来的谢一斐惊醒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师姐,你没事吧,你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吧,我这就去找二师兄……”

“不用了。”谢一斐在原地休整了一下手脚,“不用告诉他们,你去帮我备匹马,准备些淡水,就放在客栈后门。”

“诶,不是,大师姐,你伤都没好呢,你……你要出门?”

“嗯。”谢一斐手脚麻利地套上外袍,束上腰带,把倨浪挂在腰上,犹豫了一会,还是把九星刺放进了怀里,回头一看,小弟子还愣在原地,顿时皱起了眉,“你还不去?”

在大师姐如有实质的目光扫射下,小弟子腿一软,小鸡啄米般点头:“……我这就去。”

谢一斐随意用手扎着发,从随身的行李里翻找发绳,然后在最底层发现了一本泛黄的书,是祁晴心心念念想知道结局的《金凤鸳鸯传》,却早已被她扔在脑后了,与一堆杂物放在一起,她触摸发皱封皮的手颤抖,眼神逐渐温柔。

我想要见到她,马上。

她把那本话本揣进怀里,像话本里的江湖儿女那样,马尾高高扎起,红布条缠了个齐整的系带,推门出去,曦光正好,偷偷从远方的树冠高处照下来,把散落的发丝镀上一层点点闪闪的金色。

快速走过客栈的回廊,在唠嗑博彩的小弟子们注视的目光下穿过大厅,到马栏里牵了一匹皮毛油光水亮的河曲马,帅气利落地踏上马,对一脸呆愣的弟子们抬了下巴:“我有事回汝阳一趟,修士大会的事都让你们二师兄来负责,那个燕公子的邀约也是。”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纪明泽站了出来,不忍戳破大师姐大病初愈的苍白模样,恭恭敬敬地献上包裹:“……大师姐,你近几日的药都在这了,路上记得喝。”

“……”谢一斐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扬鞭就往马屁股上一抽,给纪明泽留下了一脸不客气的尘土。

神堂里的狐长老半阖着眼,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雾气,只见她行云流水地在空气中划出诡秘又细密的图腾,水汽逐渐蔓延开来,烛火燃起暧昧不清的气氛。

众狐垂首,或妖冶,或媚骨,都敞着衣领,一举一动皆是风情,蔻丹轻点眉尾;有男人从旁侧鱼贯而入,或醉眼,或痴笑,如挑选猎物般流连花丛,而狐狸们使出浑身解数,同样也是为了引来猎物。

祁晴跟在漱奴身边,正处于偏厅暗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最后还是被漱奴挑起了下巴。

她一脸嫌弃:“给我看,睁大眼睛好好的看,这都学不会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狐狸精,你瞧那些前辈姿态都是怎么拗的,手指怎么放,头发怎么撩。”

祁晴眼睛滴溜转了两圈,脸更红了:“……我,我学不会……”

“那只鬼都演的比你好。”漱奴撇撇嘴,收手抚平衣上皱褶,“你信不信,我把你推到其中,大家还以为是哪家家眷来寻人呢,还是家里头不谙世事的丫鬟。”

“……”

“莫要强求她了。”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原是彤衣轻飘飘地晃悠过来了,“我家官人睡下了,我便来出来逛逛,寻你一同玩耍。”

要不是祁晴见过她鬼气森森的模样,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一只鬼,更不敢相信,一只鬼竟然都比她像狐狸精。

漱奴扶了一把步摇,什么都没说,看着彤衣亲亲密密地拉着祁晴道:“我来教你,衣领要半敞不敞,来,手指指尖微微翘起,扯住这头,歪头看我……”

这下连彤衣也笑了:“……你这么懵懵懂懂地看着我是几个意思,眼神不要这样干净,带点别的意味吧,你看着她们的样子,能想到什么?那就同她们一样吧……”

厅内已经是群魔乱舞了,随处可见的春光烂漫,鬓发散乱纠缠,让她想起了那个只有月色的夜晚,墨色的夜里她抓紧身下的被褥,在一波又一波涌动的浪潮中意识不清,然后猛的撞入一双清澈的眸子里,眸子里倒映着她潮红的脸。

她被惊得偏过头去,不敢再瞧。

怎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来……

彤衣掩唇轻笑起来:“好了,我瞧你成不了合格的狐狸精了,不必费劲了。”

漱奴无声朝天翻了个白眼:“我待会就跟长老说,你学艺不精,还是放出去闯荡的好,别在这儿丢了我们揽春居的脸。”

随着三声钟响,空气中弥漫的靡靡之气顿时散开,厅中婀娜多姿的狐狸精们反客为主,一口咬上男人脖颈,他们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叫出来,在紧要关头便失了性命,倒在软香怀中。

她们恭恭敬敬地将尸体排列成行,在繁复的仪式中献给神位上眉目带笑的品鹤仙,然后开始肆意品尝躯壳上的血肉,她们就是唇上带着一丝鲜血都好看得妖异,脸上的笑既是满足,又有放浪之意,一时之间,厅内充斥着躯壳上飘起的淡淡精气,从神像后头钻出来许多圆滚滚、皮毛厚实的狐狸团子,也参与到了瓜分晚餐中来。

漱奴转头问祁晴:“去吃吗?”

祁晴摇了摇头,漱奴顺着空气吸了点,便带着祁晴去收拾行李了。

漱奴看起来是个泼辣爽快的女子,到了分别之际也开始婆婆妈妈了,看到什么吃的用的都要往祁晴包里塞点:“……不是我说,我已经好久没有瞧见一只没有家族庇护的狐狸化形了,化形越来越难,而且猎人就专挑我们这类下手做狐裘,即使有了揽春居,咱们族里的后辈也保不了多少。你可莫怪长老,现在这世道啊,就算你化形了没作孽,那些道士也揪着你不放,为民除害呢……”

“我不怕,我也会法术。”眨眼间,祁晴的手心冒起一点白光来,在空气中捏作一朵花。

漱奴眯着眼瞧了下,忽的笑了:“倒是还有点修仙名家的感觉,待会我派个小辈给你带路,是青山三十九座吧?”

“嗯。”

祁晴重新穿上了来时的衣裳,没有了镂空大袖薄纱衣,她这才有些安全感。

“还是要有点狐狸样好,到了外头可别丢狐狸的脸,胭脂不准擦,金钗也不准拿,给他们好好瞧瞧。”

祁晴在心里无声笑了。

其实我还……做了一段时间的瘸腿狐狸……

不过没好意思说。

门外传来送客的声音:“送——段府,段小少爷慢走!”

漱奴替她整理领子的手一顿。

祁晴好奇地问道:“你是在舍不得彤衣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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