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问西，你可知错。”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广袤的旷野里。天是灰色的，地也是灰色的，大片大片无尽的落寞的灰色连在一起，仿佛一个没有人的死地。

在茫茫的灰色中，一道微弱的小火苗正颤颤悠悠地抖着，它的旁边，一个红衣胜血的男子不正经地歪站着，好像背后真的有棵树。半露的清澈眼眸与满脸隐隐的戾气格格不入，好似正漫不经心地扫过地面。风吹过，问西额前的碎发被吹起，露出先前被遮住的半边眼睛。眼角轻佻，却没有一点人气。一人一苗，在极尽寂寥的灰色中异常显眼。

“不知道呢。”问西语气戏谑，轻笑一声，余光看了一眼瑟瑟的小火苗，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恢复了清冷，“我怎么了？”他抬起头，却微微出神，看着地上土壤里露出的一只苍白无力的手。

是死地，却不是没有人。

问西定定地看向地面，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脖颈，冰凉的触感划过，一旁小火苗仿佛忽然受惊了一般，模糊不清的叫了一声，随即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映出了一张火红的巨大屏障。

屏障仿佛有了生命，不断地蹿向四周。所过之处，大滴大滴深红色的粘稠液体滴落在灰扑扑的地上，浸入土壤。

地里的东西也仿佛感知到了什么，蠢蠢欲动地想挣脱开空气里让死人不舒服的束缚，在下面骚动着。

屏障映出的幻象里，许多只手正不断地没有方向地挥着，抓着，好像要把所有人都拖入地狱的无尽黑暗里。

那种没有缝隙的，透不进一丝微光的黑暗。

土壤里那只骨瘦嶙峋的手突然活了过来，猛地抓住近处的问西，努力地顺着他的衣摆往上爬。

问西淡淡瞥了他一眼，火光为他消瘦的侧脸镀上一层暖洋洋的金色，映得他淡漠的面庞也愈发柔和起来，有了一些人间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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