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理我（1/2）

问西怔了怔，看向辛余的眼睛。面前的人微微低下了脑袋，看不清神色。

问西抬起手，犹豫了一下，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辛余，很高兴认识你。”

辛余缓缓抬起头，认真又有些不确定地看进了问西的眼里。少年的眼睛干干净净，里面没有任何戏谑或厌恶的情绪。

辛余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随即，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又重新席卷而来。

“臭女人，真晦气！你看看自己，要年级没年纪！要容貌没容貌！趴在地上跟条哈巴狗似的要钱，我的钱凭什么给你！你看看自己一脸倒霉相，还带着个小拖油瓶，你怎么不去死呢！”一个身着华衣的肥胖男人脸色潮红，显然刚刚从烟花之地出来。他用力的地踢着孱弱的女人，小辛余拼命把娘亲护在小小的自己身后，抓住男人的衣摆，皮包骨的脸上布满的泪痕，哭喊着:“你不要打我娘亲……求你……”

男人脸上的肥肉颤着，用力啐出一口痰，狠狠吐在地上，把自己不满的怨气全部撒在这对母子身上，满嘴不堪的恶毒话语，尽情羞辱着已经被打的昏迷在地的女人和脚下跪着的孩子。

只因为他们什么都不是。

许多看热闹的人闻声凑过来围观，兴奋的、厌恶的、害怕的、同情的皆有，可唯独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帮一帮这对无辜的母子。

哪怕只是扶他们起来。

一个都没有。

太阳就要落了。街市上没有一个人。

旧街巷被笼在斑驳的霞光下，昏黄的天空裂开了，透出一片片刺眼的光束。角落里明明暗暗，星星点点，美得不真实。

却又落寞而寂寥。

好像这里刚才根本没有人来过，没有把一个孩子逼到绝路。

只有地上蜿蜒的斑斑血迹无声地诉说着。

温暖的光跨过窗棂覆在身上，小辛余却只觉得刺骨的冷，仿佛一个人走到结冰的湖面上，随时都可能被上面的裂缝吞噬，掉进冰冷的湖里。发不出呼救，也无法呼吸，就一个人慢慢地沉到湖底。

他满脸病态的苍白，眼神一片空洞。一个人在街上踉踉跄跄地跑着。

过去的两个时辰里，他拖着躺在一块破木板上，脸已经毫无血色的娘亲挨家挨户地敲门，只希望能有一个好心的人家能给他施舍一杯水。

娘亲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她的嘴唇干裂，嘴角丝丝血迹。

小辛余加快了脚步，他的鞋底早已经磨破了，赤裸的脚底全是凝结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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