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方成纪站在一所初中的校门口，此时五点多一点，正好是学生们放学收拾好东西准备离校的时间，一群小孩三五成群，闹哄哄的，从门口挤出来。
方成纪倚在车上，和一旁聚集在一起聊着育儿心得的母亲们显得格格不入。他只是默默的听着，心里想着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骑着电瓶车早早在自己孩子校门口候着他放学，和周围的家长聊着自己孩子最近发生的事。莫名的，他对自己糊里糊涂有个亲人这件事接受的水到渠成，就好像心里面对自己大脑进行了暗示一样，那个人无论怎么样，都会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难道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方成纪确定自己早在自己小学就发生意外的父母不可能给自己留下个弟弟什么的，而仅隔了一层的大伯，却是和自己早就处于相看两厌的状态，断不可能有任何亲近之感。
也许，真的只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
方成纪不动声色的咬了咬下唇，让自己脑袋更清明一点，只不过算来算去也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想着有可能是自己十五年前犯下的孽障，而这孩子也平白无故辛苦了十五年，心里又对这个还未见面的孩子升起来几分怜惜。
算了，左右也不是养不起，不管怎么样，便都是他方成纪的儿子了！
思及此处，方成纪挺起身子，更加仔细的扫着每个孩子的长相，想着一眼认出来，也留个好印象。
只是这时间慢慢过去，原先还只是微微向西歪了那么一点的太阳也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半个跟个咸鸭蛋似的挂在不远处地平线上。周围吵吵闹闹的声音也逐渐淡了下来，那一位位来接孩子的父母也带着自己孩子向着不同方向回家去了。
方成纪还站在那里。
一旁的助理也从放学目不转睛的盯到现在，十分确定自己能去报考空军的视力没有漏过任何一个孩子的脸，只是都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的踪迹。
不远处的学校电子大门已经合了一半，原先拥挤的大门此时隔个十几分钟也不见有人出来。
在大门口的三四个保安也回去了大多，只留一个漫不经心的守着门口。
方成纪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傻等下去了。
正巧有两个女生结伴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聊着天，不时笑着，十分开心。风吹散了她们的声音，让人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方成纪却耳尖地听见了一个“顺”字，便径直走过去想要问个仔细。
这所中学不大，甚至在S市里排名算得上倒数。来这里都是没钱没权成绩不好却又要经历九年义务教育的孩子。里面很多人能上高中的算是凤毛麟角，好一点的也就是上个职专，更多人直接找个活计，养活自己去了。
像是刚刚能有父母五点钟下班来接的那几个孩子，都是家里眼珠子一样的宝贝了。
更多的还是自己回家帮着家里干活，或者不干好事聚在偏僻的小巷子里当个混子。因此，这里老师也不把这些孩子当回事，哪怕一楼的学生上课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跳窗出去逃课，都不会让他们生硬的板书阅读发生一点波澜。
据说前阵子一老师在家里受了点气，上课时对抽烟的几个混子说了两句，那几个当场掀了桌子，还故意从抽屉里拉出铁棍扬了扬塞进书包里，直接走了。
嚣张的要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是自家孩子。
也许是不想管，也许是管不了，就像没锁甚至连笼子框都没有鸟笼子，随他们去吧。
不过也有新官上任的，心里满腔教书育人的热血，想着为祖国未来的栋梁浇灌汗水。
“柳顺！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今天不把你父母请来，你就别想走。老师也不怕耗，就在这等着。”张老师今年刚调来，被同事算计和他教的班调换，来到最差最乱的那个班当班主任。这一腔热血还在头上，哪怕被人提点不管那些上课睡觉的，但是这校内打架甚至把人家牙都打掉一颗的事，却是不能不管。
只是这柳顺实在是刺头，跟个臭石头一样，也不发狠，也不说话，就站在办公室看着窗外，对另外赶过来的那个被打掉牙的孩子的家长连个眼神都不给。那个家长也是个暴脾气，这一边看见自己混蛋儿子被打成这样，要不是在办公室那么多老师的面拉不下脸，怕是当即竖着拳头对着这小孽畜来上两拳，打掉一排牙都不算解气的。
柳顺也没管围在自己一圈的人，眼神涣散地看着外面，瞬间又好像发现了什么，游荡在天外的注意力收回，全全粘在了校门口一个一看就不属于这里的男人身上。
办公室离校门口很近，又在三楼，不高不低，望下去十分清晰。他甚至能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心里默默估算着男人的年龄。
那个人长得很好看，二十五六？不，不对，那泰然气势绝不是那点时间那点阅历能够积淀的，三十？长得也太过清朗俊秀，收敛时温和干净的像个小年轻。让人心生好感。
柳顺心中一动，思考完年龄问题不得其解后也不想了，脑袋空下来了心里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觉得乱乱地在叫嚣些什么，仔细深挖却又什么都想不到。
只是那放在男人身上的注意力却不听使唤地收不回来了，只能就这样一点也不漏地定定看着。
他不知道男人站在那里干什么，似乎在等什么人？
等谁？
突然，男人动了，走向了校门口出来的两个女生，带着该有的温和清浅的笑意，和他想象的一样的笑容。
那是他班上两个女生。
柳顺收回视线，感觉怪怪的，心里叫嚣地更加厉害了，甚至带着危险的暴虐。
“柳顺！”
另一边老师的耐心也快到了顶点，声音高扬着想要像一把匕首破开面前小孩的防御。
柳顺心里在刚刚也一下松了劲，懒得这样耗下去了，张开嘴平淡的说着：“老师，我没有……”
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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