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狐妖之尾（1/2）
冯祺思忖片刻，还是摇头，满怀希冀的朝赵旸望去：“属下愚钝，还请殿下明示。--*--更新快，无防盗上----*--”
赵旸却啐道：“你才不愚钝呢！不过是借机溜须拍马罢了。”
冯祺故意摆出一副不可能的嫌弃表情：“属下一片赤诚，说的都是真心话，绝不会假意奉承，溜须拍马！”
赵旸不理睬他，而是看向牧舟：“这事急不得，还得步步为营，小心谋划。他们这些江湖人成日打打杀杀，是不会轻易相信官府的。舅父既出面与他们合作，自然要冒一定的风险，务必要保护他和袁府上下的安全万无一失！”
牧舟领命正要退下，却被赵旸叫住：“都说龙山七花妖，今日为何听他们循环往复只念了六个人的名字？”
牧舟答道：“排行第五的，是个无名氏。她虽拜于俞珂座下，却从不在外露面。我们不仅不知道她姓什名谁，甚至连她长什么模样也不知。”
“你们查不到，玄荣阁也没有记录吗？”
“是，阮阮虽不是郡主身边的人，却也知晓不少秘辛。可据她所说，甚至连玄荣阁都查不到半点关于无名氏的消息，可见对方行事隐秘低调，有意在回避探查。”
“俞珂这人乖戾又孤傲，就连复活君琦玉要设擒龙阵也是堂而皇之绝不遮遮掩掩。以她行事作风，又怎会收下这样的弟子呢？恐怕这其中也另有蹊跷。”冯祺分析道。
“我们有的是时间。”赵旸倒是不急，“先回袁府！。”
“是。”牧舟应道，又不免问起，“那公主殿下？”
赵旸思忖片刻，只道：“找到她，盯紧了便是。”
“殿下放心，燕子们会竭力护卫公主殿下的安全。”牧舟，乃赵旸手下燕归巢的总管事。所有的密探都被称为燕子，他们分布天南地北，为赵旸带来需要的消息。从某种意义上，燕归巢和玄荣阁是一样的。而赵熙英死后，牧舟联络上了埋伏在玄荣阁的燕子们，又成功推选朱正则为新任阁主。如今的玄荣阁，其实已隶属于燕归巢。那个流失在外的听音螺一旦寻回，自然不会如期销毁，只会传入赵旸之手。
江湖上买卖卷宗秘密的玄荣阁的确会解散，因为隐藏在暗处的燕归巢会接手一切要务。赵旸这一次来良州绝不是一时兴起，若没有之前悉心谋划的那些年，如今只会寸步难行。身为监国太子，他的眼里是整个天下，包括血雨腥风的江湖。沧山派助力赵勰就是他最忌惮的事，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要想让这些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士守规矩，远离朝堂纷争，他只有亲自来一趟了。
而他自然也不会想到，那个成功出逃的妹妹如今也正在这座酒楼里呢。若她在二楼雅室，倒会被蒋文婴的桐雨琴所伤，可她偏巧在厨房，那边离得远，她甚至没听到前边打斗的动静。她的眼里只有喷香流油的美味，趁着四下无人，她自己动起手来，一面卸下鲜嫩饱满的鸡腿，一面给自己编造借口：“鸡大仙，今日我啃你一条腿，明日赔你一双！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钱袋被偷的落难公主吧！”
若不是此刻她叽里咕噜说着话，旁人甚至很难辨认出她是个姑娘家。---在宫里装侍卫、装太监的积累出不少经验，她如今装扮得面色蜡黄，双眉耷拉，左边脸颊上还“长”着一块青紫色的圆形胎记。一身衣衫褴褛，又驼着背，双手一伸就是十个乌黑的手指头，比外头的小叫花子还脏。
这么损毁自己“第一美男子”的形象也实属无奈，她也想风度翩翩、持扇招摇，可那样恐怕走不出几步就被赵旸给逮了回去。为了自由，也只好忍痛割形象，将自己捯饬成这般邋遢模样了。她哄骗袁雪吟带领九个面具人引开了赵旸的视线，待他们倾巢出动时，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她才爬过狗洞，溜上了大街。刚开始还心怀忐忑，可看到街上流窜着不少同道，而袁庆之带着袁雪吟从她身边经过都没有将她辨认出来更增添了她的信心。
只可惜，女英雄也逃不过吃喝拉撒。她千算万算，算不到有人竟然偷乞丐的钱袋，真是可恨！恨之入骨！她原本打算以这样的形象溜出良州城后就拾掇干净，不然让杨文俊见了，还不落荒而逃？可眼下没了钱袋，她也只能先想办法填饱肚子。而爬过两次狗洞后，她的一双眼睛已练就寻狗洞的顶级本事。这不就找到了酒楼围墙外的狗洞，又顺着食物勾人的香味来到了厨房吗？
英雄莫问出处！“恩！”她也不贪心，一手攥着鸡腿，一手又从碟子里掏来一个包子，“走着！”出门前先朝外打量一回，也是奇了，怎么不见人影呢！不管那么多，跑路要紧！她鬼鬼祟祟地开了门，一路朝狗洞寻去。就在胜利在望之时，却在狗洞旁被一只黑狗堵住了。那黑狗见了她也不叫，伸着舌头还摇尾巴。
赵岚还在往嘴里塞鸡腿，含含糊糊地嘀咕道：“你这家伙也是敌我不分，竟对着偷东西的小贼示好呢！”
黑狗起身朝她靠近，尾巴摇得愈发厉害了。
赵岚心中纳闷，正嚼着鸡腿呢，忽然就开窍了：“你不会是看上我的鸡腿了吧？”
那黑狗果真咧着嘴，口水直流。
赵岚扭过身子将鸡腿护住：“不行！我就这一只鸡腿，给了你，我怎么办呀？”
无奈那黑狗太过殷勤，尾巴摇得几乎要扇出一股风来了。
赵岚咽了咽口水，看着手中的鸡腿，又看着可怜的黑狗：“好吧！毕竟刚才我爬过你的狗洞，也算是留下买路钱了。喏！”她嗖得一下将鸡腿丢给黑狗，它叼起后转个身子就跑了。
“真是没良心！”赵岚有点失落，用脏不拉几的手揉了揉鼻子，撩起衣裳又准备去钻狗洞。
“喂！”从围墙上传来一个声音。
赵岚仰头一看，确定此刻坐在上头的该是同道。天气还不冷，这人却戴着一顶偌大的帽子，披散下来的蓬乱头发遮住了一半的脸，而这半张脸就已经够丑的了。倒八形的眉毛又浓又长，底下是深深凹陷的眸子，一只眼珠是黄绿色，一只眼珠却是蓝紫色。突兀的大鼻子哼哧哼哧出着气，而那嘴巴一张一合间还露着黄且杂乱的牙齿。
赵岚从上到下将他仔仔细细瞧了个遍，继而浑身一颤，只觉得此人下一刻便会飞身扑下来咬破她的喉咙喝她的血。
这人身子朝前一倾，对赵岚伸出了手：“上来！”
赵岚当即将双手负于背后又疯了似的摇头。
这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古怪，可围墙下这要钻狗洞的小叫花子也没比他干净多少呀！他恨恨地缩回手，咕哝道：“翻个围墙的事，你干嘛要钻狗洞呢？”
赵岚语塞，总不能直白地告诉他：我钻惯了？
“那里头……还有吃的吗？”
果真也是来偷东西吃的呀！既然是一丘之貉，赵岚对他的防备心就下降了不少：“有！不过你得动作快些，被捉到就麻烦了！”
“不会有人过来的。”他纵身一跃，下了围墙，“酒楼的人都去前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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