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程乾大为不解:“那这是?”
略一思索,我对他说:“放心吧,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左右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见他不为所动,又说:“早些时候我曾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传说有个农夫无意间种出一颗四季都能开花结果的树,起初根本无人问津,只有农夫每日都从树上摘下果子来吃,日久天长人,人渐渐们发现,这个农夫身体日见强壮,不仅没有一点老去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年轻了。”
程乾一下来了兴趣,着急问:“然后呢?”
我看了他一眼,接着说:“然后人们纷纷觉的这肯定是一颗神树,它结的果子也是神果,神果的事一夜间传开,人从四面八方涌来,眨眼树上的果子就被争抢一空。”
我见他似乎是在思考,摇头说:“后来农夫因为没有果子吃,没过多久就死了。然后也没有人因为神果而变得更加强壮和年轻,人们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这只是普通的果子罢了。”
程乾说:“是不是知道真相的群众后来愤怒之下把树给砍了?”
我疑惑问他:“砍树做什么?”
他说:“大约,是觉的上当受骗了?”
此时我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小小公子,无奈的对程乾说:“后来那棵树因为无人照料也死了。”
程乾问我:“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不要盲目跟风,人云我亦云?”
我十分不能理解他的思维走向,说:“我是要说个常识给你,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你再不回去吃饭,就只好像农夫一样饿肚子了。”
程乾“哎呀!”了一声,赶忙走回去,然后惊吓道:“你怎么把我的也吃了!”
“这个故事你从哪里听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的楼梯处响起。
我刚才同程乾在这里说话,竟然没注意身后有人从楼梯上下来,转过身看去,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眉眼,如在四月熏风里,乍然盛开的灼灼海棠。
我望着他道:“程遇哥哥,真巧。”
程遇走到我面前说:“难怪,我还在想这是哪个小丫头。”
我实在不能认同小丫头这个称呼,按照年纪说来,虽然这身体还是十四岁的,但实则内里塞个十八岁的灵魂。
但说出去总归叫人觉的我不正常,便不好解释什么。
我问:“程遇哥哥也听过这个故事?”
程遇好奇的将我打量一番说:“从前倒是听一个小姑娘说起过。”
我猜多半是为她买松子糖的那个小姑娘,笑着同他说:“我也是,很多年前听一个小姑娘给我讲的。”
程遇疑惑道:“你如今多大了?”
我道:“十……十四了。”十八的八字差点脱口而出。
程遇笑道:“我看着你瘦小,想着大抵不过十一二岁。”
此时程乾好奇的凑过来问:“这人是谁啊?”
我同程乾说:“就是前些天,用松子糖买了我一坛梨花酒的那个哥哥。”
程乾道:“哦?原来就是你啊!”
程遇温文道:“正是在下,这位小兄弟是?”
程乾拍拍我的肩膀说:“程乾,和阿真一起长大的,就你们的话说这叫青,青什么梅来着?”
我急忙说:“情同手足。”
程乾问我:“是这个词吗,我怎么听着意思不大对?”
我瞪他一眼说:“我说是就是。”
程遇问我:“你的名字是阿真?”
我点了点头:“梨真。”
他笑:“这个名字很趁你。”
程遇说他来平城是为了找多年前的一个朋友,因有事耽搁,故此在这间客栈多留了一宿,没想到却遇到了我们。
我觉得这事吧,它会不会,因为我们真的有缘呢?而缘分说起来就很是玄妙,像第一次我撞到了他,打碎了酒坛,以及他给我买松子糖。而这一回我们又住在同一个客栈里,如果我和程乾晚一日到或者他早一日走,便不可能遇上,这实在是天大的巧合。
缘分恰如这许多巧合织成的一张大网,分分合合兜兜转转之后,仍然会在某一点有所交汇。
比如我,比如程遇。
第二天没见到程遇,询问小二后得知,程遇是连夜离开的,并且走的十分匆忙,我暗自叹气道:“连一句再见的话也没同他说上。”
此时,程乾正无精打采的走下楼来,身后跟着睡眼惺忪的行知,这行知就是昨夜那个小小公子的名字,按照程乾的话说,这熊孩子不仅吃了他的饭,夜里还睡了他的床。
行知无比乖巧的抱着一只包子啃得津津有味,我喝下一口粥,程乾抱怨道:“你是不知道,这小屁孩夜里睡觉打了整整一夜的王八拳。”
我说:“不至于吧,我看行知挺乖的。”
程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这要是我儿子我非得打的他老老实实。”
我端着碗看了程乾一眼,又看向行知,然后对程乾说:“你要是有这么大个儿子,海师父一定先将你打死。”
从马厩里牵回我们的牛车,原本想着顺路将行知送回家去,一个小孩子在外面这么久,家人恐怕早就急的到处找了。
将东西装好来到正门,正好看到客栈门口围着许多人,而行知此刻正趴在一个人肩上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