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1)
第十七章“
广召寺处在半山腰,正是晌午,天空却是阴沉着。山上常年都有雾气,通常日中便散去,但是今日却迟迟不散。山中的树林丛中稀稀落落站着许多黑衣人,他们背着弓箭握着弯刀视线都固定在闭门的广召寺。冬日里上山拜佛的人不多,半天了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这时候那门突然打开了,出来一个拿着扫帚的小和尚,小和尚一边背诵着佛经,一边清扫地上的落叶积尘。黑衣人屏息凝神听从指挥,就等命令行动。只听见林中不知什么鸟发出清脆的叫声,树叶开始沙沙作响,黑衣人身手敏捷依次往寺庙方向出发。小和尚听到响动扫帚用力的在地上一划拉,大喊一声:“我佛慈悲。”就在这时他的扫帚刚刚抵挡住丛林中窜出黑衣人的攻击,小和尚再用扫帚支撑着,身体悬空,脚空中扫荡着,把五六个攻击的黑衣人的弯刀扫在地上。这时从林中射出一支箭,小和尚大呼:“不好。”甩了扫帚就往寺庙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喊叫:“救命啊!杀人啦!”虚乌和尘骨站在幽深的林中看着这一幕,主上命令他们绞杀唐家,不过就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本以为这件事会很顺利。没想到派去的部下被杀,而要活捉回去的唐寺悯躲进了广召寺,这群和尚不好对付。尘骨看他紧皱着眉头,嘴角抽抽:“不过是一群秃驴,你担心什么?”虚乌瞥了一眼旁边的尘骨,平日里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小子,处处与他作对,这次出任务和他一起本就不情愿,他便没有说话。尘骨哼一声:“整天板着个脸,娘胎里没发育完全似的。”话音刚落一把剑就抵在他的脖子上,他惊讶的张张嘴,笑嘻嘻的举起手:“我错了,虚乌大爷饶命。”这时寺门口黑衣人和和尚打成一片,渐渐还落了下风。虚乌才把剑从他脖子上拿下来说:“回去再说。”尘骨后颈发凉,这个虚乌最是记仇。但是两人都顾不得再说什么,任务要紧。
唐寺悯和程容时正在房间里,朗照大师已经出去迎敌,朗正大师拉开旁边的佛像挂画,转动里面的开关。这时地下打开一个暗门,朗正说:“自古以来邪不胜正,红雨组织要逆天而行,没有任由他胡作非为的道理。两位公子下去后沿着地上的标志走就能到后山的出口,贫僧只能帮到这里了。”唐寺悯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朗正大师,等这件事过了,我一定还回来看您。”说完和程容时进入地道,朗正关闭暗门,毁了开关,对着佛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寺里是一片狼藉,打斗的人群中朗正看到了虚乌和尘骨二人,他神色一凝心想:看来那人是势必要得到合魂玉了。朗正从脖子上取下佛珠,佛珠在他的手上发出幽幽的金黄色光,黄色的光越来越亮,最后亮光中他的手上握着的是一把禅杖。这禅杖通体金黄,长约五尺。广召寺的和尚见此都移向朗正所在的方向,而黑衣人拿着弯刀退了好几步站在对面不远处。朗正轻轻转动,他身后的和尚都坐下打坐,个个闭眼诵经。尘骨一看,不知道这群和尚是要干什么,虚乌见朗正手中的禅杖越转越快,他感觉自己的胸腔里翻腾起来。黑衣人都倒在地上,或者坐在地上调息养伤。
禅杖还在持续转动,整个寺庙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着。虚乌用剑支撑着半跪在地上,尘骨则是已经坐着调息休整。朗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透过他们的耳膜:“出家人慈悲为怀,倘若你们回头,不再纠缠,老衲便放过你们。”朗照一听朗正如此说,很是不满:“师兄,他们杀了好几个弟子,就这样放了他们,我可咽不下这口恶气。”朗正呵斥道:“休得胡言,出家之人怎能有如此杀戮之气?”朗照不说话,依旧为朗正护法。跪在地上的虚乌擦了擦嘴角的血,轻蔑的笑着:“好一个慈悲为怀。带着你的慈悲下地狱吧!”他红着眼狠狠的看着那一群躲在朗正庇护下的和尚:“去死吧!”就在一瞬间,朗正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的背后刺入了一把剑,堪堪穿透心脏。在身后护法的朗照和和尚们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幕,虚乌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在朗正的身后,用剑刺向朗正。失去力量的禅杖倒在地上,金光也渐渐敛去。朗照怀抱住师兄,颤抖着手覆上还没闭上的双眼:“师兄!”
此时的身后的虚乌消失,从空中飘下一片黑色的羽毛。朗照一个掌风把羽毛粉碎,他愤怒的看着虚乌,从胸腔里传出一句:“杀!”顿时两方交战,可是没了朗正,剩下的根本就不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杀手们的对手。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他们常常修习的是救人的本事,这一次一群和尚杀红了眼,也红了袈裟。当天下午,广召寺起了一场大火,烧了半山的树,一个和尚都没有逃出来。
唐寺悯和程容时躲在林中,看着广召寺方向的烟雾和火光几乎崩溃。程容时瘫坐在地上,他知道唐寺悯的伤痛和恐惧,他又何尝不是恐惧。唐寺悯挨着他坐下:“大风,要不我们分开吧!”程容时听他这样说愣愣,笑着说到:“说什么呢?分开了我还怎么保护你?”其实他心里清楚,唐寺悯哪里是他保护的了的呢?那群杀手的手段他是见识到了的。唐寺悯扳过他的身体,看着他的眼睛说:“相信我,我虽说从来运气差。但是这一次都能逃出来,一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用坚定的语气又对他说:“你不是还有家吗?你爹娘现在肯定担心你。”程容时还是犹豫:“可是、、、、、、”。“你别可是了,我们两个人一起目标还大些,说不定我们分开走就不容易找到了。”程容时沉默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坐在这里。唐寺悯又说:“你回去后见到顾归铉帮我带个话。”他看了看纠结的程容时,顿了顿又说:“你告诉他我房间门前的桂花树下埋了一壶酒,是我打算新婚之夜挖出来喝的,如果有几乎一定要挖出来尝尝,那可是娘亲手酿的。”程容时点点头,唐寺悯擦擦脸上的灰尘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