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2）

第四十二章：

古南族所在之处，族长房间。

顾归铉坐在床上，被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地下稀稀落落几片鱼鳞，上面都沾着鲜血。

顾归铉闷哼一声，从肩膀上拔下一片鱼鳞，扔到地上。他喘息着手移向胸口处另一片鱼鳞，没眉头紧皱，嘴唇发白用力拔下来。他撑在床上，手臂上的血从肩膀一直流到指缝间，床单上被染红。

“你还好吧？”魏司幽抱着猫在外敲门。

顾归铉拔下一片鱼鳞，咬牙回答：“无妨。”

“我来告诉你寺悯估计明天就醒，已经上了药，伤口恢复的也不错。”

“嗯。”

“那你早些休息。”魏司幽其实知道，他身上的鳞，没有其他办法，只有靠外力去除。每次有鱼鳞后顾归铉总会找他配药，都是止血止痛的药，且药效猛。

魏司幽叹口气，像是对着猫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他这是何苦呢！”

直至半夜，他身上的鳞片才被他清理干净，他裹上衣服，拿了药前往后院的活水清泉。这里是他每次都疗伤的地方，夜里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褪了衣服，坐在泉水中，身上的血立刻被水溶解。他的全身，甚至是脸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夜里还有些凉，但是和身上伤口带来的痛相比，他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他有点担心，明天寺悯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吓到，是不是找个借口等伤口好了再见他，可是自己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顾归铉的在水中待的时间很长，正在上药的他并没有注意，他的身后不久已经站了个人。

唐寺悯从梦中惊醒，坐起来是扯到胸口的伤口，他掀开衣服一看，包裹住胸口的地方已经溢出血来。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他慢悠悠的下床，推开发现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没有什么人，也没有声响。他手腕上的鲛泪珠动了动，一闪而过的发出红色的光芒。鬼使神差的他走到了泉水边，水中有一个人，披头散发，不着一缕。他屏息向前，以旁边的树木为掩护慢慢靠近。他终于看清了水中人的样子，整个背部整齐划一的伤口，特别是肩膀上鲜血还在不断的溢出。那人的头发被他撩到一边肩膀，侧着头给一边肩膀上药，他看清了那人的样子。虽然脸上布满伤痕，但是那张脸他是怎么都不会忘记。

喉咙里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他张着嘴想叫他的名字，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顾归铉艰难的为自己背上被钟灵剑留下的伤口擦药，却怎么都够不着。唐寺悯眼泪不知怎么就掉下来，他摸摸自己的脸庞，手上沾了泪水。他苦涩的笑笑，那个人怎么还是怎么傻。

顾归铉警觉：“谁？”他已经从水中上来，披上了一件衣裳。

唐寺悯由暗处走到月光下，顾归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唐寺悯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泪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顾归铉，你现在好丑。”

顾归铉这才反应过来想要遮住自己满是伤口的脸，又释然的放下遮脸的手，“你都看见了？”

“我都看见了，不只是脸上，身上全都是。”唐寺悯故作嫌弃，但是眼底却是心疼，眼泪又快流出来。他上前，拉住顾归铉的手，从他的手中夺过药瓶。

“够不到也不知道找人帮忙。”

“寺悯，你？”顾归铉想问他的身体感觉怎么样，但是看他这个状态应该是完全好了。

“回房间。”唐寺悯走在前头，轻车熟路的进了顾归铉的房间。房间里一地的鳞片和床上的被单都还没来的及整理，他一进门就看到这一片狼藉。唐寺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掀起被子盖住一地的鱼鳞。

顾归铉跟在后面还没来的及阻止，他在唐寺悯的身后说：“没事，一点都不疼。”

“谁管你疼不疼了？你就算死了也不关我唐寺悯什么事！”唐寺悯几乎是怒吼出这句话，胸口处的伤口感觉湿湿的，血应该是溢出的更多了。还没等顾归铉说话，他拍拍床，“过来，上药。”

顾归铉背对他作者，唐寺悯冰凉的手指触摸到他背后的伤口。冰凉的触感，使他一阵战栗，疼痛也席卷而来。“这些伤口过几天就会好，疤痕都不会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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