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十六.

后来，姜弗棠就这样穿得齐齐整整回了家，推开房门时闻到了饺子汤的香气，但暖不到心里。

而姜松原居然也没多问，只是冷哼一声坐在桌前，伴着电视节目喝起了杯中酒，林秀坐在旁边给自己儿子打着电话。

“君君乖，妈妈过两天就去看你。”

挂了电话还抹抹眼泪，姜松原也忍不住安慰几句，于是也就没人注意到姜弗棠了。

吃完年夜饭，姜松原喝酒有些上头，拉着林秀说许多的话，无非是这些年一些琐碎的事，林秀给他倒茶，两人如俗世夫妻般和和气气，姜弗棠早早回了自己房间。

他不需要看春节晚会，眼前的宁静比什么都好，但听到姜松原口中吐出“苦”这个字时，他还是忍不住迈步到门口，开了条门缝。

隐隐约约听到的辛酸，和他这些年偷偷听到的都如出一辙，姜弗棠并不是厌烦，而是觉得无力。他曾经想做个让父母省心的好孩子，以为只要乖巧，他们就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可大人终究有大人的选择，而孩子呢，孩子是被迫做出选择。

他也曾蹲在墙角听母亲的哭泣和父亲的叹息，小小的身子很容易躲起来，学会轻轻迈步回到卧室，但心却沉重。

终究有一天，他明白，那些伪装出的天真笑脸换不来完整的家庭，他想顺应自己的节奏，却总是不经意间被推到未知的轨道。

坐在餐桌旁的林秀其实也听不太进去，眼见男人醉醺醺了心情好点，又开始讲自己的儿子，爱之深则为其计深远，姜弗棠以前读到这句时还不懂，现在却领会了。

那个叫君君的孩子很幸福，也是，总要有人幸福的，这是新年夜啊，人不团圆心也要团圆。

姜弗棠抱着那件白毛衣躺在床上，想着要怀抱礼物入睡，周仞的短信在12点时准时发来。

“新年快乐，棠棠又长大了半岁。”

什么嘛，这类似家长的口气。姜弗棠抱着毛衣，心里热气不断。

成长的过程被人在乎是多好的感觉，体会了才知道。

初七刚过，周仞就被几个以前关系好的同学叫了出去，照理是找了认识的保龄球馆。周仞到的时候，却发现宋媛媛也在。

“嗨，过年好。”

女孩总是穿得偏薄，粉色棒球服在清一色黑白灰的男生中尤其扎眼。

负责把人叫来的李崇对周仞别有深意的笑笑，见周仞反应冷淡，才凑过去疑惑的问东问西。

“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说你甩啥脸？怎么，不惦记了？”

“不惦记。”

“呦，有新人了？”

“有了。”

周仞这么利索痛快的承认，倒把李崇整懵了，他家和周仞家关系好，碰巧俩人上了同个初中，自然是常混在一起，还曾开玩笑说自己是周仞肚里半条蛔虫。

没想到才半年不见，周仞的喜好他也捉摸不对了。

“我还以为你就想随便玩玩等媛媛回来呢。今天看来是不行，改天把你女朋友叫来一块吃个饭啊？”

他倒转变得快，可周仞显然没有要应的意思。

“他还小，以后再说。”

“小？...”

还不等李崇多问几句，宋媛媛就放下球走过来，神色自然的微笑着。

“既然来了就比一局吧，大家都等你很久了。”

其余几个同学也是初中时和周仞玩得好的，后来宋媛媛也加入了他们，女孩洒脱不拘小节，混在一帮男生里也没什么不自在。

之后他们分开，大家也初中毕业，只有周仞去了省重点，其余几个散在各个学校，渐渐也少了联系。

吃饭的时候周仞提前离席去结账，李崇跟在后面，还是不死心的想问点别的。他这人就有刨根问底的毛病，何况是和朋友有关。

“我看媛媛还喜欢你，找我问了挺多有关你的事。”

从私心来讲，周仞这几个朋友都挺喜欢宋媛媛，之前李崇还拍着胸脯说要帮她，现在想想真够虚的。

“我不喜欢她了，这句话我亲自对她讲过，你还想问点什么？”

“没了，郎心如铁，不可转也。”

撇了撇嘴，李崇也及时收回了准备好的那堆话，什么你小子当时还酗酒装颓废自己都不记着了吧！果然新欢胜旧爱，他怎么就没这么多桃花运。

““小嫂子”到底多大？别他妈小学生吧。”

“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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