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1/2）

“这姑娘好凶啊。”顾麟小声嘀咕道。

两人站的位置离那姑娘并不远，顾麟也没刻意压制自己的声音，因此他这话一出口，那丁香色的姑娘便转过头，面色不善地看着顾麟。

顾麟也不避让她的眼神，回以温文尔雅的一笑。

被踩在那姑娘脚下的男人一声不吭。

鞭子收紧，缠的圈越来越小，那男人的脸色也由红变紫，脚后跟不停地蹬在雪地上，蹬出两条和着泥水的凹槽。

很快，那男人急蹬的双腿慢了，最后停了下来。

那少女的脸色变也不变，看那男人停止了呼吸，便蹲下来，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摸索，终于摸出一片玉璧的碎片。

虽是洁白无瑕，却是碎片，像是玉璧的三分之一。

少女一喜，把那玉璧碎片揣进怀里。

“那是什么？”丘暝问道。

顾麟罕见地犹豫道：“说不好……”

那少女把碎玉揣好，径直朝丘顾二人走来。

她每走一步，周身流转的灵气便盛上一分，直逼二人而来。

然而令她吃惊的是，面前两人虽脚下动也不动，可高手之间气机牵引，她的灵气一到那高个子男人面前，便像遇到了铁壁铜墙，把她压迫得死死的，进不得分毫；而那白白净净，像个道士的男人就更令她惊惧，他的灵气虽毫无攻击力，可她的灵气一遇上那男人，犹如泥牛入海，毫无踪迹了。

思绪一转，她笑意盈盈道：“不知二位公子师承何门，奴家眼拙，可否告知一二？”

丘暝知道她是把他们二人当做要抢她碎玉的人了，于是有礼道：“在下丘暝。姑娘误会了，我二人只是路过此地，好奇姑娘身法，并无别意，让姑娘不悦了，我们这就走。”

说着拉着顾麟就要走。

那少女瞧见丘暝的确彬彬有礼，甜甜笑道：“既如此，是我多心了，奴家给二位赔个不是。”她盈盈一拜，续道：“那，奴家就先行一步了。二位公子，后会有期。”

说罢，她拿眼看一眼丘暝，微微一欠身子，旋身飞掠而去，飘逸轻功，宛如飞鸟。

“哼，楼家的女人，都是这样，假模假样。”顾麟转身向马车方向走去，嘟嘟囔囔道：“小丘，你可别被那个小丫头惑住了。”

丘暝跟上他，哭笑不得道：“她还是小姑娘，哪有那个意思，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马车又行进了两个时辰，天是完完全全的黑下来了。

顾麟眯着眼睛假寐，丘暝盘着腿打坐。

“诶，小丘，今日是除夕，你还记得吗？”顾麟冷不丁问道。

丘暝一愣，他少于过节，确实忘了。

顾麟探头出去问车夫，前方有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

“有有，前边不远有个小镇子，就是有点小。”车夫一只手提着灯笼，灯笼光暗，需得费力地看前方的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点怕顾麟。

“小丘，你是不是还没在镇子上过过除夕呢，咱们今晚上可去玩玩。”顾麟进马车来，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丘暝楞了一下，虽然知道顾麟对他的迁就多半是因为那块物什，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又走了二里路，隐隐绰绰的暖黄灯火映进车夫的眼睛里。

这小镇确是小，拢共就二十几户人家。

但即便如此，窄窄的街道上也处处挂着点亮的灯笼，家家户户都贴了新写的春联和福字，街道上拥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脸上无一不是充满了笑意。

“走小丘，咱们也去玩玩？”

在客栈安顿好了，顾麟换了身衣服，叫上丘暝，出门去感受这小镇的除夕夜。

“小丘，你在剑宗，每年的除夕怎么过？”

街道上都是人，两人只好肩膀挨着肩膀，穿梭在大街小巷。

“和师兄师弟们，还有师父。我们一起吃饺子，贴窗花。”丘暝轻声道，一边拿手轻轻护住一个撞到他膝盖的小孩。

“诶，你看，前边有个戏班子。”顾麟指指前面，“走，去看看。”

丘暝顺着人潮，不禁加快脚步赶上去。

只是一个草台班子，正在演《西厢记》，花花绿绿的，很简陋，周围的一圈百姓却看得津津有味。

丘暝钻进人堆里，跟着看了好一会儿，他没看过戏，分不出好赖，在他眼里，这戏已经足够吸引人。

“顾麟，你看……”一折结束，丘暝还沉浸在戏中，他偏过头，却发现身边的脸是陌生的，顾麟不见了。

一瞬之间，丘暝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把那块玉骗走了。

“顾麟！顾麟！顾——”丘暝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喊了两声，一扭头，两只修长的手挡在他的眼前。

“你着什么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这是什么？没吃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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