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城市吗？这是老赵作文金句一百条之一，努力主题议论文，引题必备。

我，邢扬，一个早睡晚起的三好少年，为了码字，连着四天定了四点的闹钟，猫在被子里长吁短叹，深刻践行了一下作文金句，得出一个结论：见过凌晨四点城市的，除了积极向上的作文主人公，还有我这种手贱翻第一稿的菜鸡写手。

都说写文千万条，勿看第一条，码字不规范，作者两行泪，我偏不信，果然翻着翻着就哭辽，一边暗自落泪一边咬被角：修稿！反正海爷爷说了，第一稿都是臭狗屎，修稿很正常的，小修小补很简单啊，对吧？

但，人和人的差距是置杯则胶小水洼，还是滚滚长江东逝水，修一修稿就知道了：

别人家太太修稿，那是锦上添花，是春日游园，是巡视百花香满衣；我这个菜鸡修稿，是亡羊补牢，是万里长征，是狼烟遍地救不及。

凌晨修稿修到吐血，天亮学习学到崩溃。

下周期中考试，班级排名直接影响到各科老师的工资福利，佛系老张开始每天在教室巡逻，看见有不学习的就通通扔到楼道上站着。考完试还要按名次换座位，我可太清楚自己分班考试前刷了多少数学题才考了第五，这次实在不能马虎。

马虎了怎么和凌源坐同桌！

多少人虎视眈眈呢。之前凌源高冷得不得了，目不斜视的仙男一个，没几个人敢凑上来逗闷儿，我和他熟了以后，周围人一看，噢，仙男下凡了，有事没事就跑过来献殷勤。

虽然他亲口说他是个橘，可凡事无绝对，之前我还和老裴一块儿看a片呢是不是？

男的女的都得提防。

凌源今天在校服外面套了个羽绒马甲，鼓鼓囊囊挤在狭小的座位里，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水，脸红扑扑的。班长梁小凡坐在我那儿，凌源说了句什么，她拿手掩着嘴，笑得含蓄羞涩。

啧。不就是上个厕所的功夫。

眼看她满眼嗔怪，就要拿手去推凌源，我三步并两步跨过去一把拦住，嘻嘻笑道：“班长，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她似是才看见我，忙缩回手，躲在镜片儿后面的杏眼睁得圆溜溜的：“呀，邢扬，你回来了，我马上走啊。”嘴上说的好听，屁股跟长在我板凳上一样，纹丝不动。

王菁莉不在，我就在她位置上坐下。

“哎呀，客气什么啊，一板感冒药而已。”梁小凡抬手把垂下来的发丝绕到耳后。“班长照顾同学，都是应该的。”啧，怎么不见你照顾照顾我？

凌源垂着眼，睫毛在水汽的熏蒸下有点湿润，吞了一口水，低低“嗯”了一声，略带了点儿鼻音。真感冒了啊，估计是那天早上在楼道睡觉冻的，怪不得今天穿的这么厚。我眼睛眯了眯：梁小凡观察可够细致啊。

她揪着袖套上的蕾丝，微微翘着小指，脸上又是那副嗔怪的表情，两道弯眉似蹙非蹙，张口要说什么：“哎呀……”

“班长帮我拿下抽屉里的一个黄皮本儿。”我打断她。

“哪儿呢？”她低头侧腰去找，长马尾辫滑下肩膀，她手一拨，有几缕扫到了凌源的胳膊。“找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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