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1/2）

我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一夜未睡。看着他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我慢慢安心了些。

翌日清晨，小安子走进来，“太子殿下，该早朝了。”

我起身想替他掩一掩被脚，手一碰到白色的锦被，锦被上就星星点点染上血迹。我双手放在眼前，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要处理一下。吩咐小安子端上一盆清水，我自己解开一层层染血的纱布，整个手心血肉模糊，手指上也有无数道深深浅浅的伤口，这是我当时从马上摔下来，落地用手撑地时划出的伤口。

洗完手，我从怀里拿出若师傅的祛疤膏，很没骨气的用了。若师傅的药的确很神奇，虽然疼的我咬着牙，可刚刚抹上去，伤口就开始愈合，实在不似人间凡品，完全超过了凡人医者的认知。我怀疑巫医谷还有着什么惊天秘密。我上次那么重的伤好得很快，也托了此药之福，只不过这个药只生皮肉，不治根骨。

洗漱完，我去上朝。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母亲本就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朝堂上的事从不会问我的想法和意见，我就算三个月不上朝，也有无数个暗卫替身替代我出现在人前，这个太子之位本就是名不副实。母亲对我和思情的态度差别宫内宫外，明眼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就连萧仲雅那个蠢货都敢明目张胆的对我无礼。为什么母亲还要执着的要我上朝，让我批阅奏折。

这几年，秦国风调雨顺，百姓收成富足有余。边关战事无论大小都是战胜，从无一败，秦国国力蒸蒸日上。

这些多亏了边关的萧博雅，他百胜元帅的名头已经深入天下人心，燕国齐国全都不敢来犯，他们也不敢互相争斗，怕我秦国白白得了便宜，天下也算是安定了一些时日。

散朝之后，我将母亲喊住。她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我会找她，我们一起去了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不待我开口，母亲就让身边的御使太监张海双手捧着一个红木托盘，走到我的面前。

托盘上放着两件首饰。我仔细看去，左边放的是一根没有任何雕饰的檀木发簪，一看就是男子用的。另一边放的则是一根黄金步摇，上有一只金片凤凰，下缀三束红玉垂珠，粒粒雕成海棠花的模样。晶莹辉耀，玲珑剔透，是举世难得一见的美器。

“母后这是何意？”

“这是我替你给若草准备的十七岁诞辰贺礼，好好看看选哪一个？”

我看了一会儿，回答：“儿臣有的选吗？”抬手准备拿起黄金步摇，母亲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你当然有的选，你若选了木簪，我可以让他不受痛苦的死去，从此人间与他无关，你若选了金步摇，他从此做为我们的工具活着，将来若是能一统天下，我允许你娶他。”

我的手在黄金步摇上顿住，收回了手：“那阴人之毒母后能解吗？”

她嘴角冷笑，干脆利落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听到母亲的回答，我拿起黄金步摇，离开了御书房。

每个人一辈子都有很多条路，很多种选择摆在他的面前。可是往往外在的很多条件逼着他，只能选其中一条路。在踏上这条路之前，总是想着最美好的结局，会有着更美好的生活，可是现实往往是真的，走上了那条路，等待着自己的是无尽的后悔与痛苦。

我想着如果我做到了母亲说的一统天下，母亲一定会信守承诺，让我风风光光的娶他。可是我没有想到那竟是母亲唯一一次对我的慈悲，而我却选错了……

回到东宫，若草已经醒来，精神看着还不错，正坐在床上吃药，一看到我进来，就皱着鼻子喊：“萧哥哥，苦！”

我坐到床边，拿起一个蜜饯塞到他嘴里，他像是偷腥成功的小狐狸，眯着眼睛，一脸开心的样子。

等他吃完，我问：“若草身上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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