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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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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三绝死了。

不要误会,她还在喘气。

不过离没气儿也差不了多远了。

她从头上取下银簪——那是她身上唯一尖锐的东西——狠狠地戳进面前的木板里。

棺材是用天杀的阴沉木做的,又宽又厚,是最牢固的款式。她不知道自己凿了多久,但使出全身的力气后,那个孔也没超过一寸宽。

三绝盯着黑暗中的棺材板,棺盖很低,空间很窄。三绝挤一挤,就可以摸到左手边冰冷的女尸。她一试着抬头,就“梆”地撞在石头一样的棺盖上。

她用手去推棺盖,可棺板钉得很牢。巨大的重量像铅一般的天穹压在她的心坎上,使她窒息,湿土腐烂的潮味儿却渐渐渗了进来,使她咳得两眼流泪。

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面前那一片阴郁的昏暗,还有身边的女尸散出的幽暗的香味。

三绝想要深呼吸,却发现这样只会更快地消耗有限空间里的空气。她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变得黏稠,很快就要流不动了。三绝摸了摸胸口,老实说,没在醒来的那一刻犯心口疼的老毛病已是万幸。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的后脑底处还在隐隐抽痛,阿爹敲在她头上的那一棍是下了死手,三绝估摸着他是想给她个痛快,好过被异变的凶尸生吞活剥——

这一切的霉运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也许是十五岁那年,已纳了采的夫家请来一个不知哪儿出身的算命先生,为她问名时算的那一卦。

“姑娘的八字虽然自身得地,可四柱夫星太过,明暗交集,都是官煞。”

算命先生又瞅了眼她的脸。

“由此可见,这位姑娘虽生得貌美有福,却是个没有丈夫的滥淫命。”

此后,一切便急转直下。

夫家退了婚,再没人愿意上门提亲,连弟弟找媳妇都成了问题。

同时,三绝却在另一方面受到极大的欢迎。

那一卜卦的结果不知被谁说了出去,自那以后,镇上的年轻小伙悔婚、逃婚都爱拿白三绝当借口,尽管她以前从没见过那些人,他们却好像爱她爱得要死要活似的。

他们口口声声向伤心的准新娘们发誓“白三绝未嫁前,我都不准备再爱上任何人”,转眼就拐进了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从此白家门前再也不缺女人们扔的烂生菜和鸡蛋,在她家揭不开锅时,还靠这救济吃了好一阵子。

但无论她去哪儿,那倒霉的卦象都一直伴随着她,好像是她合法的丈夫一样,亲切地靠在她的手臂上,一呆就是七年。

直到那女凶尸出现。

初秋的某天,一具女人的尸体突然出现在了镇口。

她是被出城的脚夫发现的,一开始,他并没有发现那是具尸体。在清晨的烟色雾霭中,他只瞧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直直地立在朱红的坊门下,好像在等候着什么人似的。

出于好奇,他走近了些,却差点被女人身上绣着金银线的婚服闪花了眼。

她穿着一件他此生见过的最华丽的衣服,顺滑的青色绸缎像月夜下流淌的河流发出水波的微光。乌黑的发髻上戴满黄金头饰,仿佛闪烁的繁星落在她的发上。那沉甸甸的金色重量足够压弯一头老驴的脖子,女人的脖子却依然纤长挺直。

女人像一具雍容华贵的摩睺罗人偶,脚夫却没有再近前一步的勇气。因为那女人脸上正蒙着一副死人送葬时用的褮巾,此刻,那片薄纱一动不动,显然是没有受到生命气息的吹拂。但女尸既没有作出死人的种种怪相,也没有腐烂发臭。

她的双手捧盘似的端着一副犀角的卷筒,筒中装着一副纸轴。人们急忙找来镇上最博文的书生,辨认纸上的内容。

卷轴上的文字以冷硬的符文书写,深古难懂,书生看了半日,才琢磨出大致的意思。

这具美人尸体要求与镇上一个正值壮年的青年缘结阴亲,否则会立刻有厄运降在人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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