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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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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城市的天刚刚才有点泛白,不言就醒过来了,她睡眠一直浅而短,从不需要闹钟,早上醒来的时间绝不超过六点,她摸过手机看了眼,五点五十分。她醒来脑子就立刻清明,算了下时间,北京时间大概晚上七点不到,舅舅应该已经吃完了饭在看电视了。电视声音会开得很大,他会看着看着就打瞌睡,然后到晚上九点多才会把瞌睡打过瘾,关了电视去睡觉。

不言插上耳机,拨通了电话,她走之前给舅舅买了部手机,虽然舅舅听不见也看不懂短信,但有部能联系上他的手机,她心里多少会踏实一点,这份挂念也能有一个寄托。舅舅不一定能听得见手机铃声,不言给他调的最大音量加震动。

将电话装在睡衣口袋里,挂着耳机去卫生间一边洗漱,一边等着舅舅接电话。

池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将池安和不言安排在了同一幢房子里住着,不过幸好,这是个复式的小公寓,楼上楼下各自配备卫生间,池安住楼上、不言住楼下,只有楼下的客厅和厨房是公用的,但池安大多数时候在楼上,不言大多数时候在楼下卧室,虽然同住一间房子,但实际上两个人完全可以各自生活,不交流也不会互相影响。只有在厨房或者客厅拿东西倒水的时候才会偶尔碰上。少有交流,像是两个陌生的合租者。

相对于有熟人的地方,不言更喜欢陌生的环境,没有人认识她,她就更不需要与别人有什么交流沟通,于她来说,来美国只是为了上学的,学到她该学的东西,拿到她需要的证书,是她全部的目的。

不过她还是算错了一步,本以为一切生活都会被池家安排得稳稳当当,她就只需要闷头学习就行了,结果等她将身上带的一点钱花完之后,去这个国家的ATM机上取钱的时候,才发现她临行时办理的境外卡被冻结了,一分钱都取不出来,她咨询了银行人员,没有故障,那就是被池家有意冻结了。

李不言偷偷地观察了池安几天,发现忽然有一天他拎回了几袋泡面,不言猜想,这大概不是对祖国饭食的想念,而是和她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更不好的消息是他们得知现在租住的公寓只预付了两个月的房租,也就是说,两个月之后,他们就需要自己交房租了,但是池家不给钱,不给她这个外人钱也就罢了,连池家正统的继承人也不给。不知道何律师玩的是什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把戏,看来池家的大任,可能真的不小。

池安明显比不言更加适应这个在语言上沟通还不太顺畅的城市和这种突然的状况,他很快找到了一份兼职,续上了自己空掉的口袋,并且缴纳了第三个月的房租,不言紧随其后地也去找了份工作,只是因为急需赚钱填饱肚子,她不挑不拣地去了一家酒吧。

这个城市似乎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酒吧,成天都在招服务生,即便不言的口语表达还十分不利索,还是很顺利地就被录用了。

耳机里的嘟声响过了五次,舅舅才终于接上了电话,不言咬着牙刷轻笑了一声,她不需要说话,只要听着舅舅絮叨就可以。

“晚上两杯。”舅舅口齿本就有些不清,通过电话传过来,夹杂着电流声,更加地模糊,但不言每次都能听得明明白白,他晚上喝了两杯酒。

“明天不去。”意思是明天休息,不去做工。

不言将涑口的水吐出来,挂着耳机洗脸,不是很方便,但舅舅还在说,她不愿意拔下耳机,舅舅一般会说个四五分钟,然后挂掉电话,不言先挂的话,舅舅是发现不了通话结束的,都是等他说够了,自己挂掉,她才将手机收起来。

来这里快满三个月了,慢慢也形成了默契,不言早上六点左右会给舅舅去电话,那里大概晚上七点左右,讲到四五分钟,舅舅会主动挂掉,不言就收了手机去做自己的事情。

她每天会准备两份简单的早饭,自己不吃甜面包,但这里咸面包很难买,于是池安的早饭就是面包牛奶鸡蛋,不言就是牛奶泡麦片和鸡蛋。

池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不言正好将两个人的早餐准备好,今天周六,上午又私人教师来授课,下午两个人都要出去工作。

两个人每天的生活都像是一部默片,偶尔会出现一些杂音,

他极其心安理得地吃着不言准备的早饭,然后主动收拾餐桌和餐具,腾出地方给九点钟会准时上门的私人教师上课,这是何律师给他们另外安排的除学校必修科目以外的任务。

不言从前对池安的了解,停留在他对她的冷言冷语和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上,他不学习、不关心身边的人、混在一群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堆里,还打过几次有名的架,和外校或者社会上的黑团体,受过伤,但根据传言,似乎吃亏的都还是对方,总之怎么看都是一个失去父母无人管教无法无天的富家子弟,只不过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太秀气,不言始终无法将他往那样一个形象靠拢。

到这里之后,不言隐约觉得池安变了,但究竟哪里变了,变成什么样,不言又说不出来。他仍然每天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不言虽然少了很多冷言冷语,但也谈不上和气。唯一明显的变化是外表,池安将那一身奇装异服换成衬衫休闲裤,像是瞬间就洗去了身上那股戾气,平和了很多。

私人教师八点五十五分准时敲门,池安也准时从楼上下来,拎着自己的课本,老师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早已相熟,只是眼前这两个孩子不免让这位中年老师感慨中国的教育方式,明明如花一样的年纪,怎么就一个比一个沉默冷淡呢?

课上少有互动,老师讲他的,两个人各自吸收,不是这位外国老师所熟悉的快乐学习的气氛,他开始也试图改变这两个人的学习方式,但经历几次失败以后发现徒劳无功,也就慢慢接受现实了,自己的授课方式也被迫从轻松快乐变成了有板有眼。

前面十多节课讲的事经济学原理,今天换成了企业管理案例,不言其中一个专业名词没听懂,瞬间就错失了老师讲课的节奏,本来就还没有到英文交流没有障碍的地步,这样全英文授课又是难学的经济学领域,不言接受起来有障碍。

她皱了皱眉,很想打断老师让他讲慢点,但看他唾沫横飞情绪激昂的样子,愣是没狠心。

眼看着好好一堂课就要变成天书了,不言伸手揉了揉鼻梁。忽然自己面前的书被抽走,池安将自己的课本扔给了她,不言低头一看,上面圈出了几个词汇,用中文标注了意思,正好都是她不认识的。

这样一来,课又能继续听下去了。

但是,池安怎么知道她不认识?

不言无暇想那么多,抱着池安的书继续跟上老师的节奏,毕竟每次课后都会有随堂的小测验,一般来说,这个老师不会正儿八经的考试,只是出个案例让两个人各自分析、各自说出解决办法。

池安周末的上班时间和不言差不多,不过不言回来的晚,酒吧都是夜生活。她一周去六个晚上,剩下一晚自己休息,调整生活节奏。

不言很有种大隐隐于市本事,酒吧里觥筹交错、杂乱喧闹,她像是入定了一样,那些震得人头疼的声音愣是进不了她的耳朵,自顾自地在脑子里跑着上午老师讲的那几个案例。

忽然被一阵叽叽喳喳声叫起来,她以为客人要酒,抬头递了个微笑。

“hey,girl。”

竟然是前几天在酒吧门口堵过她的那群人,一共五个,喝得醉醺醺的,给人一种神智不大清明的感觉。

领头的那个一头张牙舞爪的头发,长相倒是没的说,只是衣服上不知挂着什么些叮叮当当的金属物,胸前还有一块印着红色骷髅的方形吊坠,混在一起,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的。

五个人看起来都是学生,那种不正经上学混混搭搭的学生。

不言推了杯啤酒过去,没再搭理。

这群人却轰的一声笑开了,笑的夸张且难看,后面甚至有个扎小辫儿的笑得将自己的大腿拍的啪啪响,不言一看就知道这群人不大正经,转身去整理酒水台。

不言想着等这个月工资拿到还是换个工作,她实在不太喜欢这里的环境,红男绿女的每天都像嗑了药一样疯狂,没个正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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