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楔子

春社临末，祭土神毕，众人三五结群，赶赴桑林大会。

桑林傍大湖，男女着春衫，自歌自舞，粉纱袖闲撩紫卉，黄上衣隔断春阳，碧罗裙扰碎桑树荫。

春意醉人之际，四目相对之时，便装作扑蝶逐莺，翩翩然散开去。

桑树后私语，初若蚊蝇，逐渐喧哗。嬉笑声震颤空气，蛰虫蠢蠢欲动。

紫衣绿裳的少女临水而立，直直盯视一湖碧水，蹙眉侧耳，听着什么动静。

一少年顺手就湖陂采红蓼一束，将点点艳红递与少女，脆声问道：“何物惹姑娘蹙眉凝思？”

少女侧身颔首：“君。”抬头时，脸颊晕染一抹绯红。

这时，一些男子下水，近湖岸游水，一边相互打趣，一边逗乐岸上女子。

岸边那一双璧人，正酿着浓情蜜意，一把山椒忽的抛来，肇事女子咯咯笑着，一边跑开，一边高嚷：“天地交合，粮嗣隆昌。”

紫衣少女羞得软力不支。少年挪得更近些，试探着伸出手揽住少女的细腰，少女更加娇软。

两道临水立着的红影愈贴愈近，暖烘烘的气息催动一切阴阳之生灵渴望相吸。

两道红影，额头相抵，一个用一手触另一个的脸，另一手在另一个的腰身上摩挲，还用那进食的口唇衔上另一个的脖颈。

算了，看不懂，不看了！

湖水倾泼在男女身上后，两人急转身，当下目瞪口呆，赤色的庞然巨怪，就昂头立在三丈之外。

水怪俯身入水时，才看清是巨蛇，蛇头之顶有一环金玉枝叶。

大蛇吸饱水，又窜到半空向岸上喷水。

湖中的人拼命向岸边游，岸上的人则慌乱逃窜。

宽丈余、长逾百尺的大蛇摔进湖里，击起高高水浪，在深湖中尽兴翻滚。

湖浪如一堵高墙跌进桑林，裹着男男女女轰撞进农田。

先前那少年拉紧少女的手，誓死要带手中的人儿逃离。

大蛇全无追逐人的意思，只在湖里翻来覆去，潜渊，上升，又坠落，玩得不亦乐乎。

巨浪从农田漫进农舍，善泳的业已无力脱身，那不会游泳的，就像个干瘪葫芦随波起伏。

垂髫小童被水颠来倒去，撞在门板上，多呛了几口水，再也不能啼哭了。耄耋老人不作可怜的挣扎了，在旋转间瞥见那毁天巨蛇，浊眼中闪逝一痕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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