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敢?(1/2)
周六上午九点,南城市中心商务区。
今天又是一个晴天,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薄纱般的云朵,早春和暖的阳光浑洒而下,大厦的茶色玻璃幕墙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中心区的几幢大厦都很高,其中最高的是总共有六十层的天际大厦。
天际大厦最低的几层为商业,中高楼层的单元则租给各大公司做写字楼。
天际大厦为南城第一高楼,租金比其它大厦要贵一大截,租户基本都是财大气粗的企业公司。要么是声名赫赫的外资公司,要么是前途似锦的国内新贵。
然而,在顶楼居高临下、俯瞰南城中心的租户,却并不属于以上两种类型的公司。
那是一间名叫“Fitness菲尼斯”的健身会所。
宽敞的空间内整齐地摆放着各类健身设备,透过落地玻璃窗,繁华的市景一览无余。
时间还早,偌大的会所内没有客人,就只有一个高挑的少年在练哑铃。
他穿了一件灰色短T,衣服被汗水湿透,贴在身上,显露出结实却不显夸张的胸肌。
“天哥,”猴子从门口走过来,冲少年挤挤眼,“小姐姐来了。”
“请她去会客室坐一下。”祁天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起身去淋浴换衣服。
片刻后,会客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正在和猴子说话的初晴抬起头来,看到了身穿一件黑色套头衫的祁天。
衣服胸口上用银丝线绣着一个张牙舞爪、双足踏云的神兽。
仔细辨认一下,发现是一只麒麟。
祁天肩宽腿长,这身衣服和胸口的神兽把他那俊朗而嚣张的特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他的头发应该是匆匆吹了一下,仍有些半湿,几缕短发垂在浓密的剑眉上方,显得愈发桀骜不驯。
见他望过来,初晴眉眼一弯,明媚地笑了。
“你真好看呀。”她脆生生地说。
她喜欢欣赏好看的人物,就像欣赏一幅图画那样。
而且她向来不吝于表露自己的欣赏。
祁天一怔,一对黑眸闪耀着愉悦与得意。
别的女孩子见了他大多会羞涩,目光躲躲闪闪。只有她,就连表露自己的喜欢都那么落落大方。
昨晚在收到么么哒表情后,他并没有“回吻”,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要矜持一点。
在校园内广受女生喜爱的祁大少,可不是用一个表情包就能勾到手的!
而且——正因为他昨晚没回应,今天她的“攻势”就变得更强了,还主动说他好看!
祁天嘴角含笑,在初晴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睛一直在看她。
少女今天穿的是白色衣服配宝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白板鞋。
虽然衣服简单朴素,但因人生得明媚,生生地拉高了这身衣服的档次。
坐在一旁的猴子出于“要让小姐姐知道我们老大有多牛”的心理,滔滔不绝地向初晴介绍会所的情况。
“……我们是南城最豪华的健身会所,生意可好了,每个月的会费是普通健身房的好几倍,就这样还供不应求,会员不是金领就是大老板。”
“我们这儿除了健身设备之外,还有 Spa 水疗服务,又从国外进口了全方位的 3D 扫描仪,可以扫描出驼背、骨盆前倾等等体态问题,然后按照具体情况对症下药,为会员设计专门的训练课程。”
这段话是会所的简介,猴子学习不好,跟生意有关的东西却背得很熟。
初晴好奇地问:“你们是在这里打工吗?”
猴子笑道:“我们为天哥打工,天哥他……”
祁天一个眼神止住了他的话。
“我碰巧认识这个会所的老板,所以有空的时候会来这里帮忙,顺便健身。”祁大少轻描淡写地说。
初晴明白了:像祁天这样的富二代不可能在别人的公司里工作,会所的老板应该就是他爸爸吧?祁大少等于是太子,怪不得猴子说他“为天哥打工”。
猴子花式吹捧了祁天几句,完成任务后就退了出去,把这个不到十五平的小空间留给了他俩。
初晴拿起放在面前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高级健身会所就连盛水的杯子都高级,白瓷杯的把手上描着细细的金边,配套的杯垫上用简单的线条绘着一朵风姿绰约的白牡丹。
今天早上她收到了王校长发来的信息,说相关机构已经把祁天记忆中有关她是妖精的那一部分清除掉了,提醒她不要再在他面前露马脚。
又叫她发挥学委的积极性,努力提高祁天的学习热情。
初晴心说自己正在努力啊。
她抬头看了看祁天,觉得直接谈学习他应该会不耐烦,还是先讲别的事为好。
“我出门前接到了宣阿姨的电话,”初晴开口道,“她说她准备给欣欣换一间幼儿园,今天托了关系去拜访那个幼儿园的园长。”
听她提起宣纹,祁天脸上的神色变得冷淡。
“早该如此。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照顾小孩的,连自己的女儿被人虐待都不知道。”
“她这不是在补救嘛。”初晴认真地说,“一个单身女性带着小孩在南城打拼是很辛苦的,工作忙得要死,经常加班,陪孩子的时间不多,不加班吧,留给老板的印象就不会好,升职加薪都没她的份儿,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就成了一句空话……”
祁大少哼了一声,俊脸一侧,带着几分不屑:“说到底就是她的能力不行。挣几个小钱有什么难的?”
初晴哽了一下。
挣钱对于老百姓来说普遍都是一个难题,他竟然讲得这么轻描淡写。
……好想打他啊!
算了,这就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富二代,不要跟他计较。
她换了个话题:“后来我就跟宣阿姨说,要注意欣欣的心理状态。小孩子被虐待了好几个星期,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特别是刘芳骂欣欣的那些脏话,要是她一直记在心底,以后对她的心理发育可能会有影响。我正巧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就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了宣阿姨,让她有空的时候带欣欣去一趟,评估一下欣欣的心理状况。”
祁天有几分惊奇。
她说得很有道理。但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来说,她想得够深的。
——考虑事情这么周到,不愧是喜欢我的人。
祁天心里更加满意。
初晴两口把水喝完,把白瓷杯轻轻放在杯垫上。
一抬眸,就见坐在对面的祁大少不知在想什么,脸上露出的笑容很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你笑什么?”她不解地问。
“……没什么。”祁天回过神来,换了一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侧对着初晴,这样可以充分展示他那“好看”的大长腿。
然而这次初晴没被他的美色所惑,她的思绪又转了一个方向:“你说警方会起诉刘芳故意伤害吗?”
停了一下,又说:“反正以后她应该做不成老师了……”
祁天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垂下眼睑,望着少女纤细素白的手指轻抚过瓷杯描着金边的把手,声音低沉:“我昨晚上网查了一下,国内其他省市也曾发生过幼儿园老师背摔小孩子、用针扎他们、甚至用开水烫小孩子的案例,最后的处罚只是拘留五天外加解聘。”
“什……么?”初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问,“这种处罚也太轻了吧?她作为人类灵魂工程师,严重违反了职业操守和道德,用那么恶毒的话辱骂伤害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还打她,用针扎她,最后只是拘留几天加解聘?就算不按伤害罪严惩,教师资格证总得取消吧?难道她还配做老师吗?留着她在教师队伍里继续祸害别的孩子?”
少年沉着脸,没有说话。
他怕他一开口就要骂娘。
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最不喜欢听人骂脏话。
屋内一时静默。
初晴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半晌,她自言自语地低声说了一句:“……做小孩子好难啊。”
她低下头,为欣欣以及和欣欣有着类似经历的小孩子感到心酸。
身体上的伤痕或许能愈合,可是心灵上的创伤呢?
小幼苗被人狠狠拧过一次后,仍然能长得又高又直吗?
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不见得能完全无视他人的侮辱伤害,摒弃掉消极影响,继续乐观地生活。
更别说那是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几岁大的小孩。
孩子们用清澈的眼神和天真的笑脸来面对这个世界,而制定出这个世界运转秩序的大人们以什么回报他们?
祁天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掏出自己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打字发信息。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他说,“那是他女朋友的孩子,应该由他来罩。”
初晴精神一振。
祁天他爸贵为集团老总,能量自然比两个中学生要大很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