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1/2）

陆千衡早晨又被左思若赶去上学了，他背着书包关上门的那一刻，原本正在收拾桌子的左思若脸色灰败地坐下。

他望着空旷的餐厅愣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这个世界灰暗了很多。

陆千衡离开了，左思若的灵魂跟着走了。整间公寓仿佛一个狭小的盒子，在主人离开的那一刻，收纳起所有的喜怒哀乐，左思若连同空气中粘稠的空气静止不动，等待主人再次降临。

左思若打了个寒颤，缺少了生命意义的主宰，他的未来是不可控的，坏人也许会在下一秒破门而入，浓稠的血液会污染整洁的地板。

他猛地站起来，紧紧抱住自己，低喃安慰：“这里很安全，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可以保护自己！”

可惜无济于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只能依靠墙面勉力支撑自己不倒下。

“碗还没刷呢。”左思若这样告诉自己，给自己找点儿事做，也许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他抱着碗盘颤颤巍巍地走进厨房，倒干净剩饭剩菜，一一擦洗干净。

事情解决了。

左思若松出的一口气还没喘匀，左思若从一侧的窗户里，看到小花园里一个人正用蓝牙耳机讲话，形色匆匆，也许是有了什么新发现要去报告；楼下站着两个鬼鬼祟祟对着抽烟的人，此时不怀好意地望过来。

左思若低叫一声，转身跑到客厅里，可透明的玻璃外有一双眼睛看着他，盯着他。他又飞快跑进房间里去，拉严厚重的遮光帘，跳进被子里。

今天早上，左思若和陆千衡一起换了床品，床单和被罩里除了洗衣液残留的味道外，左思若嗅不到任何陆千衡的味道，他如此焦虑，像一尾渴水的鱼，陆千衡于他而言就是水，他迫切需要陆千衡的安抚。

左思若从床上下去，他埋进地上还未扔进洗衣机里的床单堆里，紧紧拥抱住陆千衡的味道，仿佛这样他就安全了。

学校里，陆千衡在本子上漫不经心地写着字，计划今天中午吃什么。

班主任趁着课间来了教室一趟，他看到陆千衡乖乖地坐在位置上，不由得一愣，紧接着他开玩笑说：“今天倒是人很齐啊！怨不得今天学校里的花都开得格外灿烂。”

许多目光聚集到陆千衡身上，教室里瞬间活跃了许多，打瞌睡的人都醒了神，眼巴巴地看着老师。

“什么呀。”陆千衡嘟囔一句，他后悔了，还不如在家和左思若一起呢，这里的人都太无聊了。

“我也想采访你呢，怎么这两天这么反常？”白子跃凑过来问。

“我不一直这样吗？”陆千衡合上桌里拿出下一节课要用的书，却摸了个空，“昨天我放在这儿的书呢？”

白子跃手支撑着脑袋，懒洋洋地说：“被人拿走了呗。”

临近中午，陆千衡给阿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最近不要再去他家了。对于这种白拿钱不干活的事，阿姨答应得十分利落。

一件事办妥，陆千衡把一股脑塞进书包里，往肩上一甩就要离开。

“哎！等等我！”白子跃连书包都不背，直接撒手跟陆千衡走。他倒是没有丢东西的烦恼，书放在这里很安全。

白子跃眼睁睁地看着陆千衡进了超市，他见鬼一样地跟在陆千衡身后，看他一手照着百度查来的挑选蔬菜秘技，一手操控着手推车。

“不行，我还是觉得你被夺舍了。”白子跃快走两步到陆千衡跟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是不是那天飙车你撞到头了？”

陆千衡白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聒噪？”

白子跃很受伤，委屈地看一眼推车里的生鲜蔬菜，陆千衡什么时候关心过这种事？“我来推吧，你快挑蔬菜。”白子跃推着车，抬头望天，觉得今天的太阳可能出来得有点儿魔幻。

出了超市门，陆千衡接过白子跃手里拿着的一大袋蔬菜，面无表情地说：“再见。”

“啊？再什么见啊？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久没去过你那里了！”白子跃笑嘻嘻地凑过来，“看你金屋里藏着哪位娇！”

陆千衡夺过白子跃手里的袋子，再次面无表情地说：“再见。”说完，他转身就走。

“嘿，别见色忘友啊！”白子跃跟了两步，又渐渐停下来，摇头叹道：“郎心似铁啊。”

陆千衡拎着两兜子东西到楼下，一个身高马大的人拦住前路，客气地说：“陆先生，请您留步。”

陆千衡这才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眼熟的车，昨天刚刚在学校看到的。

“你是？”陆千衡不动声色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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