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审（1/2）

安兆府尹是京畿地区的地方行政长官，相当于首都市长。楚朝以州郡县统领地方，州相当于薛璟所知的省，而州相当于市。安兆府虽说也是市，但属于中央直隶，相当于直辖市，因此行政长官和知州等级相同。

薛璟一行人就这样被带进了安兆府。安兆府尹陶纲刚好从院内跨出来，一瞧这架势，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陶太守，”都头毕恭毕敬地行礼道，“下官巡逻时发现有人在街上公开斗殴，险些伤及百姓，据民众称其中两人起先蒙面，怀疑是歹人作怪，特地请陶太守审问。”

皇城军也是可以审问罪犯的，但和安兆府尹权责有别。单纯治安问题由皇城军负责，但牵扯到身份可疑之人，就要先送安兆府审问。

陶纲坐在公堂之上，一拍惊堂木：“带人犯！”

衙役押上两个被点了穴还绑了手的人，将他们按跪在地上，薛璟等四人站在后面。

“来人，帮他们解穴。”陶纲道，细看两人不由得一惊：“怎么一直张着嘴？”

“太守，”都头冲陶纲拱拱手，“应该是担心其牙中藏毒，便卸了下巴，下官给他们接回去就是。只是这点穴之事，下官实在不擅长。”

陶纲抚着胡子：“哦？那这点穴是何人做下的？”

宋威看了眼薛璟，向前迈一步，指指戚飞龙：“陶太守，这个人是小人点的穴。”

“那另一个呢？”陶太守抬眼看其他人。

林缄犹犹豫豫迈出一步：“这个人……”他打量着李伟才，“这个人……应该是……我？我点的？”

薛璟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林缄。

“到底是不是？”陶纲又一拍惊堂木。

林缄被惊了一跳，盯着李伟才看，迟疑半天才道：“……是我，没错，是我点的。”他冲陶纲拱拱手，“太守，是否要给他解开？”

“你可知他是什么人？”陶纲问。

“我不知道。”林缄道，“我只是见他蒙着面，提刀就要杀人，便没多想，就制服了他。”

“太守，”叶霜崖上前一步，瞥了林缄一眼，道：“在下认得这人。此人乃青阳派掌门李伟才，另一位是玄光门门主戚飞龙。这两位都是江湖中有名的正派人士，今天此事恐怕有什么误会，请太守明鉴。”

“江湖人？”陶纲捻了捻胡子。

“你们几个……”他盯着堂下几个人，“又是什么人啊？”

宋威看了一眼薛璟。

薛璟嘴唇动了动，拱手道：“在下这里有一样东西，想请陶太守过目。”

陶太守眼皮一撩，一个衙役便上前，接过薛璟从怀里拿出的一样东西。

叶霜崖瞥见那东西呈金色，不由得眉头一紧。他忽然觉得薛璟呈给陶太守的东西可能不简单……

陶纲接着问道：“其他人呢？”

“小人宋威，祖籍云州，现居京城……”宋威刚说到这里，看见陶纲接过衙役手中的东西，只看了一眼，就瞪着眼睛看向了薛璟。

薛璟轻咳一声，摸摸鼻子，食指在嘴唇上划了一下。陶纲明白了，让衙役将那东西还给薛璟，摆了摆手问：“你……又是什么人？”

这话明显是在问薛璟，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小生贺江，睢州清河人，家父乃碧华山庄庄主。”

林缄闻言，转脸从上到下把薛璟全身打量了一遍。

“在下叶霜崖，兴州叶家庄子弟。”叶霜崖随意拱拱手道。林缄一回头发现轮到他了，连忙拱手：

“在下林缄，出身云中谷。”

“云中谷？”陶纲皱眉，“这是何处？《大楚志》中从未见此地名。”

林缄惊讶地看着他：“太守竟不知云中谷？我……”他顿了顿，泄气道：“但家祖不允许泄露云中谷的位置，请太守恕我不告之罪。”

陶太守一脸深沉地摸着胡子，看着地上两人：“你们为他们二人解穴，且听听他们的说法。”

刚刚接上下巴解了穴，李伟才就面目狰狞地向陶纲扑过去。林缄顺手在后颈上一砍，还用上了内力，李伟才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

“不太对啊。”他喃喃道，“刚刚交手的时候就觉得怪了。”

“你且说，哪里怪？”陶纲问。

林缄看他一眼，又看看李伟才：“一开始交手的时候觉得他好像很厉害，内力很强，招式也很凌厉，但后来他突然招式乱了，内力也虚弱下去，这才被我抓住了破绽。”他困惑地盯着李伟才，“还有刚刚，他挣扎的时候，我没用多少力气就制住了他……按理，我应该要费一番功夫的。”

“确实。”宋威点头，“我和戚门主交手，也是这样感觉。戚门主内外皆精，如果不是内力突然空虚，我也制不住他。”

“太守，”薛璟冲陶纲抱拳道，“恐怕也不用给戚门主解穴了，估计也是相同的表现。现在二位前辈似乎神志不清，审无可审，不如将他们送到后面去休息休息？”

陶纲被他一盯，就觉得自己的官帽有点戴不稳。刚刚看过的怡亲王腰牌还飘在他脑海里，他下意识想行礼，又生生忍住：“是……有道理。来人，将此二人带下去，关在……送到厢房！”

薛璟嘴角一抽。

“大人，最好还是捆起来，暂时关进牢房。”宋威道。他如何不知道陶纲的想法，但这件事不同寻常：“目前他们尚无理智，又都是武功高强的前辈，万一自行解了穴道，暴起伤人，这就难以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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