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尧（九）（2/2）

那只蓝灵蝶化为一缕青烟消散，白尧随即将掌心敞开，说道：“五妹，我现在人在京城，我跟你说人间可好玩了，你若在青丘待的无聊，便来寻我呀，顺便也可以同我讲讲你新寻的药草之事。”

就在白尧说话间，掌心慢慢现出一只同样透明的粉色灵蝶，白尧对着它嘱咐道：“如若五妹想过来，那你便负责为她引路。”

“去吧。”白尧微抬手，灵蝶开始扑腾翅膀飞起，最终穿透屋檐，隐匿于风华日月之中。

天渐黑，白尧开了窗扇，手撑着脸坐于之前，望窗外海棠连连叹息。

“我进去了。”

是高怀远的声音。

白尧收回了思绪，转头，高怀远已经跨门槛而入了。

“你抄完家规了？”白尧站起身来，低头理了理衣衫，对着他笑。

高怀远左手扶上右肩，转动着右胳膊：“对啊，抄得我快累死了。”

“你怎么不点灯啊？”高怀远看着这乌漆墨黑的房间，摸索着来到灯前，取下灯罩将灯点上了。

白尧讪笑：“我看海棠看得入迷，就忘了。”

“你还没吃晚膳吧？”高怀远突然问她。

白尧摸了摸瘪了的肚子，她方才想东想西，思得入迷，现下高怀远这么一问，她还真有些饿了。

“我也没来得及没吃，要不我们一起去云膳楼吧！”高怀远说着拉起白尧的手腕往屋外跑。

白尧疑惑：“云膳楼又是什么地方？”

“哎呀，你先别急着问，去了你就知道了。”高怀远没有详说，在他的观念里，身临其境比口头上叙述更好，提前说了，也就没有意思了。

白尧嘴角上扬着：“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晚上的京城与白日不同，有不一样的风采，街道两侧灯火通明，白尧随手拍了拍一个红灯笼，灯笼摇晃，颇为有趣。

“真是没见过世面，”高怀远嫌弃地看着白尧，抬臂指了一个方向，“瞧见那栋挂满彩灯的高楼没有？那便是我同你说的云膳楼。”

白尧的注意立刻又被吸引过去了，问他：“云膳楼，云膳楼，为何要唤作云膳楼？”

高怀远将手背到后面去，走得比她快一些，同她讲解起来：“云膳楼以高闻名，据说只要能爬得顶楼啊，连天上的神仙都能瞧见呢。”

白尧盯着那云膳楼，歪头：“看着也不是很高啊。”

高怀远顿下步子，折扇抵在她的脑袋：“你这话还是先别说得太早。”初次去的时候，他也曾有过这类的想法，觉得不可能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谁知那楼看着不高，走起来却是怎么也到不了尽头。

“那真的有人见着神仙了吗？”白尧又问道。

高怀远摇头：“没听说过。”

“那这不就是哗众取宠的谑头嘛。”白尧嗤之以鼻，也就骗骗他们这些凡人了。

“不过撇去这个不说，那里的菜色也堪称一绝，也还是值得光顾的。”

谈话间，云膳楼也逐渐变近，高怀远走在前头，白尧跟在后头，瞧见里边门庭若市，啧啧道：“这一天得多赚钱啊！”

“高公子的到来真是让我们小店蓬荜生辉啊。”

一位身着红衣，头系红绳的翩翩公子朝高怀远行了一礼，白尧瞪大着眼睛，折扇指向他，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每次来都是这句，能不能换一句？”高怀远继续朝楼上走去，“我今个带了个朋友，他好酒，你给多上几坛云膳楼的佳酿。”

“没问题。”红衣公子应下。只要银子到位，佳酿自然要多少有多少。

白尧用心念传音术，朝红衣公子怒喊：臭月老，你快给我解开！

月老回头轻蔑地对她冷哼一声，又对高怀远道：“你这朋友话有点少啊。”

高怀远也觉得奇怪，回过头问她：“方才来时你不还挺多话的吗？”

白尧咬牙切齿，真真是吃了哑巴亏，有苦道不出。最后是白尧再三保证不会戳穿他的身份，月老这才为她解开了禁言法术。

食饱魇足，白尧不信邪，拉着高怀远出了包厢，他们有人手里拿着一个酒壶，继续往楼上走。

“你看嘛，根本也没多高！”白尧已经喝得半醺了，举着酒壶对高怀远说。

高怀远也好不到哪去，坐在一重天的云端，打了个醉嗝。见一只彩色仙鹿匆匆从面前略过，又匆匆窜入云中，他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嘴里喃喃着：“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说完，晕倒在了一重天的云朵上。

白尧在他身旁蹲下，晃了晃他的身子：“你怎么昏过去了？”随后也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头倒在了他的胸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