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瘠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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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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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真的爱她,可是她呢?她分得清依恋和爱恋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清醒过来,如果有一天你们分手,她失去的是什么?她还能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叔叔吗?她还能自在地和你相处吗?”何筝试图按下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谢叔叔,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理智……不,你不是不理智,你是自私,你肯定清楚一旦你们走上这条路就永远不可以回头,否则阿诺就失去了她最亲爱的人!”

“你这是绑架,你这是赤|裸|裸的情感绑架,你在伤害她!”

再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他的野心、他的龌龊、他的不堪,谢西然与何筝一样唾弃自己,可没办法,他逃不出情|欲的沼泽,只能拉着傅语诺与他共同沉沦。

原来最极致的爱也可以杀人。

*

江坤已在谢西然家里赖了一个多星期,傅语诺突如其来的离家出走打乱他的原本计划,他只好留在谢家静观变化,伺机而动。

那晚他亲眼看见傅语诺拂袖而去,随后见证谢西然的失魂落魄,真相薄得像一张纸,他确定他已经捅破薄纸背后的秘密。

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前脚爱上他姐,后脚爱上他外甥女,谢西然这一辈子都栽在了江家母女身上,自然也就一头栽进了他江家的钱窟窿里,聪明如他自然得好好利用。

江坤前几日曾找谢西然谈过给江如迁墓的事,提议自然被驳回,谢西然态度恶劣,害他几天不敢再烦他。

消停了几天,江坤忍不住又打起其他小算盘,谢西然既不给他钱迁墓,又不给他钱投资合力时代,那他就得想点法子从别的地方讨一点好来,总之这一趟绝不能白来。

如此算计着,江坤找到谢西然向他狮子大开口,要安普的股份。

“你要安普的股份做什么。”谢西然皱着眉头,不说答应。

江坤搓着手不要脸地喊了他一声外甥女婿,震得谢西然放下手里的文件,不认识似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叫我什么?”

谢西然的目光如有实质,从他身上扫过,叫他心脏一抖,后脊连着大腿一路发软下来,江坤故作镇定,又嬉皮笑脸地说:“你和阿诺的事,我早知道了,她早就跟我说了!”

“是么,她告诉你的?”谢西然似笑非笑的,看不出情绪,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这是动怒的前兆,偏偏江坤好死不死就喜欢往枪口上撞。

“当然!你放心,我这个做舅舅的开明得很,小一轮算什么,新闻里那些小好几轮的多了去了,我不介意,哈哈,一点不介意!俗话说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你俩这是两样都占全了!她就该是你的人,我绝没有第二句话!”江坤嬉皮笑脸的,觉得自己说得挺漂亮,“谁也不是做慈善的,你养她这么久她早就该是你的人了!”

话音刚落一叠厚实的文件夹迎面砸来,他捂着脸大叫一声摔倒在地,猩血从鼻腔涌出。

谢西然不是热爱动武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一是因为性格,二是不愿意吓到傅语诺,但眼前这个人实在太荒诞无耻,他把自己的外甥女当成货物来卖,她的朋友尚且知道维护她,他却站在这里大言不惭地告诉他她活该嫁给一个老男人,她命该嫁给一个养育她的老男人。

孤苦伶仃不是她的错,被他爱上也不是她的错,这个人却视她如草芥,称斤掂两地轻飘飘地将她卖给一个她不爱的人,他可以他接受无止尽的需索,可以容忍他贪婪丑恶的嘴脸,却决不允许他侮辱她,一点股份算什么,大把钞票又算什么,傅语诺是他的命,是他的命!

他早已忍他太久,他早已忍他太久,如果不是为了傅语诺,他早就与他决裂!

谢西然的拳头急雨般沉重而密集地砸落在江坤脸上、身上,江坤弓成一尾虚弱颤抖的虾,痛苦地咳着血,又被污血堵住口鼻,他喘着气连声求饶,却挡不住身上人的怒火。

江坤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他只是揣度着对方的心思按病下药,他想见傅语诺,他就给他见,他想收养傅语诺,他就撺掇母亲给他,他喜欢傅语诺,他就让傅语诺跟着他,他百般顺着他的心意,不就想换一点家底吗,哪里错了,他哪里错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江坤在混乱中揪住谢西然的领子嗷一嗓子长啸着奋起反抗,大腿一抬猛地将他反压在地。

他双目猩红,胸口又痛又麻地燃烧着怒火,蓄满力气朝他的脸砸下一拳,不料被对方轻易躲过,谢西然攥住他的拳头冷冷一笑,那模样别提有多轻蔑有多不屑。

江坤大受刺激,怒吼着抡起另一拳对着他狠狠掼下去,谢西然这回没躲,脸上结结实实挨他一拳,鼻梁很快破了相,可江坤也没好到哪里去,腰腹被重击,他痛不欲生地捂住肚子,叫都叫不出来,直在地上打滚。

眼镜在厮打中掉落,谢西然起身整理西装,镇定地捡起眼镜,轻轻一吹镜面,重新戴上,又收紧领结,收拾妥当。

躺在地上挣扎不已的江坤一把拽住谢西然的裤脚,他直觉自己小腹痛得不正常,可能内脏出血了,快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他又怒又痛苦地怒吼,却被一脚踢开。

草他妈的,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江坤在地毯打滚,有钱人都是变态,都是变态!他在怒吼中痛晕过去。

29、

江坤伤得不轻, 老罗看到他鼻青脸肿一身血的模样吓了一跳, 立马把人拉进了医院。

谢西然却淡定得很, 交代完事宜便回公司换了身衣服。

今晚安普慈善基金会在运豪大酒店开年会, 他作为安普医疗的执行官自然应该到场。

谢西然与一众领导被安排在角落的第一排,满面春风的孙戴安临近晚会开场才到达,谢西然一见他那样儿就知道他又管不住自己。

说起孙戴安这人, 实在是受老天垂怜,学业、事业、容貌、家世哪样都是一等一得好, 时不时还能拈酸写诗, 博佳人一笑, 如此天之骄子要他矢忠不二于一人,真真是为难他。

可老天又对他不够好, 本应薄幸人间怀一副冷心肠,偏偏遇到了来个降他的宋玉, 有钱有势有本事的男人出去玩个把女人在外人眼里再正常不过,可宋玉是个烈性子, 为他这个臭毛病和他耗了十多年,这次她好不容易回国, 孙戴安抓紧时间扮好人,床前做足孝子贤夫的架势,床后也不敢明目张胆出去花天酒地。

这不, 歹着了年会的机会, 他才敢偷那么一次腥。

年会很快开始, 现场热闹非常, 舞台上一会儿是抽奖活动一会儿是奇形怪状的变装秀,员工们都玩嗨了,不知谁在底下喊了声来个脱衣舞!

台上的人竟真在满堂起哄声中大肆舞蹈起来,有胆子大的走下舞台围着领导们的椅子扭腰肢,摆胯,抖屁股,引发新一轮掌声尖叫。

来一个!来一个!员工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撺捣领导们也上台,几位领导忙把挡箭牌孙戴安推了出去。

“孙总!孙总!”大家跟着闹腾。

孙戴安也不扭捏,露着大方的笑容牵起女员工的手,二人共演一出与狼共舞,劲腰贴着劲腰,波浪似的共同起伏,领带在摩肩擦踵中被撤掉,抛到台下引发哄抢。

毫不夸张,全场女性都被他迷住,孙戴安是什么人?十里洋场混过来的公子哥,年近四十依然有一副沈腰潘鬓的好样貌。

西装外套顺着手臂滑下去,轻飘飘地往肩上一搭,他正面迎向舞者,呼吸擦着脸颊过去,修长的腰身欲拒还迎地从衬衫底下露出来,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全场气氛都被这位风流不拘的领导点燃,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瞧这架势,简直要把屋顶掀翻!

谢西然担心再这么闹下去火得烧到他身上,于是招来温助理给今晚的大奖再加注一个大红包,然后提上外套从偏门退了出去。

出门搭上老罗的车,老罗主动汇报,还没有小姐的消息。

欢呼声退潮,车厢里一片寂静,流水般的光影从窗户上掠过,谢西然望着倒退的街景,神色不辨喜怒,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调头,去南大。”

老罗马上会意,这是要回南大家属楼那栋房子歇息。

谢西然在南城大学后面的家属小区有一套房子,那是傅语诺爸妈曾经的居所,后来被他买下来,成了他和傅语诺最初的家。

这几年房子虽然空置着,但一直有派专人定期打扫,并没有荒废。

谢西然每次心情不好都会那里待上一阵,而他心情不好大多是因为傅语诺。

这俩人不知怎么地总也不消停,要老罗说,傅小姐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和谢先生在一块儿,这么多年,这俩人怎么回事他是看过来的,谢先生看似身边莺莺燕燕围绕不停,可那都是人家招他,他可没主动招惹别人,更别说对谁上心过,独独这么一个傅小姐,他含在手心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宝贝似的战战兢兢地护着长大。

当初刚受雇到谢家当司机,他还以为傅语诺是谢西然亲闺女呢,还是遭了陈姨的敲打才知道她只是他一个已故恩人的女儿。

江如不过是资助他上了大学,他竟把大半辈子赔给她女儿,老罗不禁摇头叹息,都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谢先生可真把老祖宗的传统发扬到了极致。

“先生,您瞧前面那个是不是小姐?”前方八百米再转个弯就是南大,老罗一眼望见路边一道单薄纤瘦的影子,远远瞧那身形,和傅小姐很是相似,他连忙加大马力追了上去。

许知楚正提着高跟鞋往出租屋走,一辆轿车冲过来停在了她身边,她愣了一下,瞧见车窗后的男人更是吃了一惊:“谢先生!”她朝他挥手。

老罗这才发现认错了人,又见对方似乎和先生相熟,忙埋低了头不敢瞧谢西然的脸。

谢西然倒是没责怪他,他降下车窗对许知楚打了声招呼,余光瞄到她手上的高跟鞋以及红肿的后脚跟,刚想升起车窗,许知楚突然扒住了窗户:“谢先生,”她耳根发红,眼睛却在路灯下亮得发光,紧张地盯着他,求道,“我脚受伤了,你能不能捎我一程?”

许知楚知道今晚安普慈善开年会,原本她是要作为受助学生的代表参加晚会的,奈何半路受到主编指令,要她和同事搭伙去暗访一个儿童拐卖集团。

她循着线人提供的线索直捣对方老巢,结果准备不足,出师不利。

更令她遗憾的是今晚没去成安普慈善的年会,本来她应该可以作为志愿者代表出席的,可报社的事更紧要,她只好放弃见谢西然的机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

许知楚壮着胆子钻进车里,她不是个活泼的人,但谢西然比她更闷,她只好绞着脑汁和他搭话。

听到她孤身深入犯罪分子的巢穴,安静的谢西然终于流露出一丝赞许:“许小姐很勇敢。”

许知楚瞬间乐开了花,但她小心地压着唇角,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老罗恭敬地问:“许小姐住在哪里?”

她其实就租住在南大后面的家属小区里,可从这到家属区没一会儿到了,脑袋一转,她说了个较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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