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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樾跟齐铮道别后就回到了寝室,甫一推开门,灯没开,但却能感到些许的凉气丝丝缕缕的冒出来,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大概是他那个博士室友又被导师抓去做苦力了,空调才被关上没多久,估摸着人才刚走。
沈时樾的待遇比其他本科生要好一点,因为大二出去交换了一年,再回校的时候本系的宿舍没有空位了,他便和本学院的一位博士研究生共住一间学生公寓。
这会儿寝室就他一个人,他索性没开灯,整个人卸了力,顺势躺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过了片刻,他又忍不住摸出手机打开相册,细细端详着那张季延的简历。
其实简历上的一些个人信息,沈时樾差不多都烂熟于心了。
季延,男,20岁,檐大土木院土木工程二班,汉族,共青团员,籍贯厢市。
甚至,他还知道一些简历上没有囊括在内的。
对外人不太爱笑,喜欢吃甜食,特别要强,人生到目前为止做过最逾越的事情是喜欢沈时樾。
房间里余留下来的冷气已经没有那么足了,连带着沈时樾也微微冒了些汗。
但他没有动,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开始回想起高中时候的季延的样子。
沈时樾第一次见到季延是在沈时樾高二那年,那会儿他跟季延都还在厢市一中念书,他刚当上厢市一中的辩论队队长。
高中嘛,升学率就是最好的招牌。厢市一中一直还算比较重视NFL的备战,不为别的,就为那几个为数不多的保送名额。
一支队伍充其量也就六到八个人,万一没准儿拿了个冠军,能有整整三个保送名额,这笔买卖着实不亏。
那一年也是一样,按照惯例,得从高一的学生里挑人,备战新一届NFL,连着一周的晚上,作为队长的沈时樾都得老老实实坐在评委席上招兵买马。
季延出场的那天,已经是招新的最后一天了。
按照规定,一场比赛,八名参赛选手,每方各四名,只有胜利的一方的最佳辩手,才有资格进入校队接受下一轮培训。
八进一,着实有些残酷。
这场比赛的辩题是“金钱究竟是不是万恶之源”。
很经典的题目,不知道是哪个老师为图省事随便从网上找来的,但对高中生来说的确没那么好打,个个都讲的虚空又不切实际,沈时樾听了只想打哈欠。
尽管如此,双方的差距仍然还是很明显,正方明显打得比反方好太多。
而季延是反方四辩。
一轮陈词和质询过后,很明显能看出来反方已经完全被打垮了,发言特别被动,整个队伍的士气已经完全不及正方。
沈时樾坐在评委席上,已经开始在想到底要带走正方里面的几辩了。
到了自由辩的环节,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作为反方四辩的季延频频反击,且句句直击要点,把整场讨论的焦点从对方观点拉回己方观点上来,整个自由辩环节甚至变成了季延一个人和对面四个人辩。
但反方终归败局已定,最后还是正方获胜了。
季延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用作赛场的教室不大,四辩的位置离评委席很近,沈时樾的手肘撑在桌上,饶有兴致的盯着季延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我有点好奇,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干嘛还打得这么用力?”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很明显了,你们队反正是要输的了,干嘛还花这么大力气去打一场必输之战呢?反正凑活着随随便便打完比赛,也没人会责怪。
从刚才开始,季延的表情就一直没有变,而此时此刻,沈时樾居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表情的波动。
他好看的眼睛里带着点不容动摇的坚定道:“如果输的可能是99%,那就冲着那1%的赢的可能去打。”
当时的沈时樾听见这句话,没有说话,但是低下头去翻赛况详情表,记下了季延的名字。
而这时的沈时樾回想起来,唇边居然不自知的带上了几分笑意。
当时的他和季延,的确是还处在一个会说出这样的中二病的话的年纪。
片刻后,当主持人请沈时樾宣布入选校队的人选时,在说完正方三辩的名字后,沈时樾似有若无的笑了一下:“鉴于反方四辩表现极佳,校辩在本场比赛就破例录取这位小朋友吧。”
于是,季延被破格录入了校辩,被安排在校辩另一个女指导的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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