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1/2)
这种状况该怎么形容呢?
打个比方,就像戏台子刚搭起来,敲锣打鼓拉胡琴的还蹲着吃饭呢,角儿却将大幕一扯,自顾自登台亮相开嗓唱了起来。
不过和期并不慌神,她这人平日里总是被戚策琰斥责为“吊儿郎当”,镇定又靠谱的时候,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不过那一个巴掌全都是在遇险处变的情况下。这全要托她项上那颗机警的脑袋的福,否则戚策琰早将她从秘宝堂中丢出去了。
和期集中精力,盯住李胥小舅子人中附近的黑色痦子,从浩如繁星的想法中挑挑拣拣,最终摘出了一个最亮的,看起来最是妥当周全。
敲定主意后,她飞速变脸,转眼间成了个满脸愁怨、欲语泪先流的弃妇。
没等李胥小舅子反应过来,她飞奔向戚策琰,在他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相公!”她声泪俱下,可一双灵动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和期对戚策琰震惊的面孔不断使眼色,“你可以不要我……但只要你保证好好将我们的秀儿养大成人,我、我愿意离开!”
然而戚策琰还没从冲击中回神,也还未注意到楼梯那边的李旭小舅子。他拧紧眉头,面色不善,并没接收到和期拼命给出的暗示。
“你又抽……”他的后半句话淹没在了和期忽然挑高的呜咽中。
和期本想哭成梨花带雨,无奈戚策琰不解风情,总想张嘴数落她。和期万分无奈,只能用持续不断的嚎啕来堵住他的嘴。如果是真哭,按照这种哭法,估计她已经背过气去了。
听两人交谈的内容,加上这副凄惨的图景,李胥小舅子对“赵满贵”夫妇二人的纠葛算明白了个七八。毕竟是有过一面之缘,他也不好坐视不理,便走过去打圆场:“两位还是冷静一下吧,天大的事情也得坐下来慢慢谈呀。”
戚策琰这下才明了和期的良苦用心,他马上配合,变成“赵满贵”,板起面孔,露出不耐烦、但碍于颜面、还不得不弯下腰去把自己嚎得嗓子都哑了的媳妇扶起来的混账德行。
和期起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崴了脚,一下子跌入他的臂间。很快,戚策琰感到怀里多了一个坚硬的小物件。
石偶。
使命达成,和期忽然自行向后仰倒,跌坐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当然,从李胥小舅子那个角度看来,她是被戚策琰狠推到地上的。
“你!”和期难以置信地瞪着戚策琰,语中不乏悲愤之情,“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想到你赵满贵竟如此绝情!抛妻弃子,我定要到府衙去告你!”
说罢,她爬起来,一路小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万福楼大门。
抛妻弃子……
戚策琰无话可说,只得戴着和期强扣给他的这顶帽子继续往下演。他朝李胥小舅子一揖,羞赧道:“我家这污糟事,让您见笑了。”
虽然“赵满贵”表现得像个薄情寡义的负心郎,但李胥小舅子毕竟同为男子,并不觉得这人人品败坏。他反倒是“赵满贵”心存感激,因为正是后者先前在公堂上提出路遇盗匪一事,让他与富家人抓住了由头,才得以逼得那乌龟知府伸出脑袋来听取冤情。
今天和期闹的这一出,让李胥小舅子更加同情起这个赵姓瓷商。“赵满贵”先前自述为求子费尽心力,结果路遇盗匪家财尽失,李胥小舅子记起此事,不由得联想起同样因求子奔波于途、最终命丧黄泉的大姐。李胥小舅子悲从中来,感慨万千,拉扯着戚策琰,说一醉解千愁,就要请他喝酒。
戚策琰求之不得,爽快地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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