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近侍偷着往窗外看,七少爷展开了扇子。
小蕉头发还短着,改良后的衣服又轻便又舒服,看那些人的红眼珠,她心里竟有股痛快。
这一天,她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屋睡觉。
洗脸时,发现罐里插着的莲蓬不见了。
定是周妈,小蕉想,这地方只有她和周妈,给她她嫌苦,自个又偷摸来拿,这越老人品越靠不住。
小蕉朝着水罐又拜了拜,双手合十,仍然虔诚地说,何仙姑,谁吃了你,你就让谁这辈子听我的话,受我驱使,我会给你报仇,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拜完把水罐取下来,水倒进脸盆里,衣服脱下来叠整齐压在枕头下,心满意足地睡觉。
七少爷歪在太师椅上吃莲子。李赞晚上喝醉了酒,已在旁边厢房呼呼呼。近侍推门进来,手里托着浓浓香香的盅汤。
七少爷莲子吃得正香。
近侍以为他在醒酒,因为莲子是苦的。
七爷,近侍把汤小心地从托盘里端出来,用这汤压压吧,莲子很苦的。
这莲子不苦,七少爷说。
近侍瞅了瞅爷的鞋袜,发现是干的。这莲子啥时候采的,他竟不知道!他有种失职的罪感。
爷,还要吃么?眼见一枝莲蓬只剩下躯壳,近侍试探着问,我去采来。
你不会采,七少爷说,这枝最好。
近侍呆了呆,他进府头次见爷吃苦莲子,还是新鲜的,这莲子都是大夫入药的,七爷最头疼吃药,他也头次听说这莲子还有好与不好?苦难道还分差别大苦小苦?
我吃好了,把这收了吧。七少爷发话。
近侍停住联想,上前抹扫干净,试了试盅汤,还热着。七少爷看见他的动作,说,我刚吃了一嘴清香,这汤不喝,你去瞧瞧李赞醒了没?醒了给他喝,他要不喝,你就喝了。
近侍把汤端去敲李赞的门。李赞睡得像死猪。近侍在门外等了会,再敲,李赞依然死猪不醒。近侍无奈,只得端走,到了一个避人安静的地方,方把这盅汤喝了。
晚上七少爷就寝,没用青盐漱口。
小蕉正在与周公捉蝴蝶时,窗子剥剥剥,把小蕉剥醒。她两只拳梆梆梆先捶了两下枕头,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肯定是厨房生火了,别人都懒得起,喊她去烧火。她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问:谁啊?周妈在邻屋,先去喊她。
外面的人不答,只管剥剥剥。
小蕉又侧耳听了听,没掌烛,反从洗脸盆架旁把水罐抱在了手里。
不说话不代表不会说,除了阿猫阿狗,还有飞贼,能把窗子敲得这么有节奏的,定是采花贼!
小蕉惦着水罐,轻手放下,把脸盆的水装进去,窗子又剥剥剥响了三声,小蕉不慌不忙地,还找了块大衬布把自己胸给缠紧了。她把蜡烛拿下来,用烛台去拉窗户的关钩。
姐,窗外的人终于耐不住,发出了声音。你起来了没有?我是小篱。说话的人压着嗓子,像是怕惊到别人。
其实周妈打雷都不怕的。
小篱?小蕉勾到一半的手停住了,水盆放下,想了想,还是拿着烛台去拉窗户,不过,藏在了身后。
这张脸,除了小篱,还能是谁。离开这几年,这张脸像糊住了,竟然没怎么变。
小篱……小蕉正要上演泪洒姐弟情,小篱却说,你别跟拔葱似地拔我的脖子,把门开开,让我进屋说话。
哦,小蕉松开拔葱的手,关上窗户,放下烛台,开了门。
小篱跟兔子蹦一样蹦进来。先是环视了一圈,然后在放烛台的桌边椅上坐下。
姐,你把这凶器摆正。洗脸盆还在小篱脚下。
小蕉赶紧放回原位,把蜡烛插好。你怎么这个时辰来?害我以为是坏人。
小篱不以为然的嗤了一声。姐,咱别戴高帽了,采花贼都是有眼光的人。
哦,小蕉听完又上前摸摸小篱的脸,眼泪又想出来,你这些年过得好吧?
小篱瞅了瞅她,说,你这睡衣的样式是自创的?
小蕉都忘记了自已的这一身,忙找了件大襟披上,小篱说,这下更像周妈了,采花贼一辈子也不会惦记你了。
小蕉高兴地抹了把泪,往小篱跟前坐近了些,你怎么知道我住这的?小篱心想,就这智商,还能活到现在,也算那人有心了。嘴上却说,你这么特殊,肯定会安排你住这儿了。这地方平常没人住。可不没人住吗?冷清得鬼都不愿意来。
小蕉说,小篱,爹走前让我多照顾你。姐姐对不起你,这些年没照顾好你。
小篱想,你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但没打断她。
小蕉继续说,我现在的手艺能进绣坊了,我慢慢攒些钱,有了钱,供你读书,你有了出息,我们就离开这府,买个小院子,种些田。我这次啊,看见了一大片的荷田,好美啊,小篱,我们以后也种上荷莲,种满一塘,只属于我们的,你说好不好?
小篱心想,好个屁呀。你种还是我种啊?
他嘴上笑咪咪地说,姐姐,你这些年,一个子没攒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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