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员(1/2)
两个多月前,李翀到达湖州地界的第二日,发生了一件事。
杜守仁设局,让李翀顺利得见万至诚,又亲自跟着他到了湖州府。可李翀到湖州府时,府中人马已经被冯宪的人全数替了。然后就有人前来为太子一行安置,将他和万至诚等隔开了。
李翀一路上着实是吃了不少苦,急需梳洗换衣,便没拒绝,想着待换身衣裳再作打算。
等他梳洗安置完,要见万至诚时,冯宪来禀道,“万知府心系大堤,心急如焚,来不及等殿下已经匆匆去了。”
李翀心道自己不过换个衣服梳洗了下,这万至诚竟然这都等不了?虽说心有黎民是好,但如此不敬主上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立在一旁的杜守仁心知这是挑拨,不动声色瞥了冯宪一眼,回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冯大人带咱们过去吧。”
冯宪便指了指窗外:“天色已晚,这时辰去到堤上便全黑了,眼下大雨未停,极为危险。还请殿下和杜大人休息一晚,明早再去。”
李翀一路颠簸,方才用温热的水洗了个澡,此时安置他入住的府厅内更点了香,被铺换了上好的江南丝绸,和外头的阴雨潮热一相比,多大的志向也要软下来三分。他便松下来一想,晚个一天也没什么,于是发话,“那就有劳冯卿,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堤上。”
太子已经发了话,杜守仁不好再说多,但直觉告诉他,明日一早准得出点什么事。
杜守仁睡了个不太安心的觉,第二天一早去给李翀请安时,冯宪竟已经在了,还有一圈手下跪着,将李翀围在了中央。
李翀是刚起身,还没洗脸,他就被冯宪的“紧急奏报”叫醒了,还带着一丝倦意。杜守仁来时,他刚听了一句,好像脑袋里被扔了个炸药,还没理清个头绪,从人群缝隙里瞧见杜守仁,才觉得是有了自己的人,于是挥手叫他,“守仁过来一起听。”
杜守仁穿过冯宪手下的人,走到李翀身边,亲手接过侍女拧好的方巾递给李翀擦脸。李翀朝他看了看,定了下神,擦完脸对冯宪道,“你接着说吧,什么要紧的事。”
“回殿下,昨夜大雨,万大人在堤上巡查,一个不慎失足落水,兵士们立刻跳下救人,可救上来是一直意识不省。眼下湖州一地事务纷繁,又出了这事,殿下您看,您是否还是先回杭州府……”
李翀第一反应是问,“万至诚人在哪里?”
冯宪答,“救上来就急急送去了军医处救治。”
杜守仁问:“为何送去军中?”
冯宪又道,“因水灾滋生疫疾,城中大夫都被征集去疫病集中去诊病。送去军中救治更安心些。”
李翀道:“带路。我要去看看。”
冯宪道了句“是”。杜守仁却上前一步,在李翀耳边道,“殿下,臣有话说。”
李翀挥了挥手对冯宪:“带着你的人先下去,帮我备车。”
冯宪躬身后退,带来的人便跟着他退下去。
李翀看杜守仁道:“你觉得奇怪吗?”
杜守仁见太子先说话,苦笑了下:“确实奇怪。昨晚臣就觉得古怪,只是没想到能出这样的事。”
李翀的嘴角轻轻一提,“要真是他干的,还真无法无天了。是觉得我年纪尚小好糊弄,还是觉得他手握重兵我也要忌惮三分?”
太子已然有了怀疑,且话说得很重,杜守仁便往回劝了句:“兴许确实只是意外,冯大人的父亲也是开国元老,得先帝重用赏识,想必虎父无犬子,不至于教出行事太过没谱的儿子。”
李翀一笑:“杜大人,如今你我都在别人地盘,说话还真得掂量掂量。”
这个玩笑杜守仁是笑不大出来,冯宪手握两省重兵,若真是因为万至诚不够听话就能在太子眼皮下面造出个意外来,那太子此次南下压根考察不到灾情怕还是小事。
李翀见他脸色不好,笑道,“你怕也未必能想到有些人手里有几个兵就能妄为到如此程度吧。这冯宪保不准就想把我吓回京城去,再也别来了。”
杜守仁静了片刻,眼神复杂地对李翀道,“那位乔大人是回了嘉兴。”
李翀回道:“去传我的命令,让跟着咱们过来的夏戎带人连夜过去,守着嘉兴府。”
夏戎是跟着李翀南下的随身禁卫首领。
杜守仁立即道:“殿下,不可。殿**边还需有自己人。”
李翀乐了:“你方才还说他不至于。怎么不敢了?”
杜守仁又是苦笑:“臣是在京当差久了,猜不出冯大人这等封疆大吏的胸中丘壑。不敢冒这个险。”
李翀收起眉宇间的戏谑,正了正色,弯**子将腰间一枚白虎玉佩取下来在手上捻了一圈。
这是临行前李义给的,上面有御笔刻字。
李翀捏着那玉佩看着他,如同拿着道圣旨。杜守仁无奈,只好道了句“是”, 又道“可殿下还需多加防范。”
李翀笑道,“杜卿且去传令,不必跟着我。咱们带来的人一个都别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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