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之夜(1/2)
那日从太后宫里出来,李义一连几天召尉迟容侍寝,在这些年实属少见。
李义不是纵/欲的君王,甚至有些禁欲。顾蕙茞这些年也从来没有一连几天得幸过,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中元节这日,秦衍和尉迟容先是在宫中参与了例行的祭拜大典,而后李义便着秦肃领着健扑营护卫将二人送至秦家陵寝,并格外施恩,令其在秦府住一晚。
这日整座宫里都荡漾着一股用于供佛的菠萝蜜清香。李义在祭祖大典结束后照例回御书房批折子,傍晚时叫王免去请皇后。
顾蕙茞从早开始便忙着宫中中元节的各项事宜,原本有些乏了,王免来请时,她有些意外,重新梳理了妆面,换了一身清雅的衣衫,把发上隆重的各种珠钗除掉一半,反复看了看铜镜,才命人起了凤辇。
李义在御花园蜿蜒的小道旁立着,眼前是一条宫外引流而来的溪流。看到顾蕙茞下了辇,他走过来扶住了,随后拉着她沿着那小道慢步走着。
顾蕙茞跟着他走了几十步,便有宫人提了几大篮子河灯而来。李义接过,便扬手让宫人散了。拉着顾蕙茞在河边坐下来。
他从篮子里拿起一盏河灯放到顾蕙茞手上,自己也拿起一盏,轻声道,“陪我放河灯,有八十一盏。”
李义言辞极为温柔,顾蕙茞心头一麻,眼中发热看着他。
李义将手里的河灯放下水,接着握着顾蕙茞的手把她那盏放进去,淡淡地说,“前些日子宠着尉迟容,不舒服了?”
“臣妾……”顾蕙茞心知自己身居中宫之位,断不能拈酸吃醋,这些年她也是这样做的,然而这时却打了磕巴,否认和冠冕堂皇的说辞没有流利地成行。
李义又放了一盏,缓缓道,“找人来朕身边打听,打听出什么来了?”
顾蕙茞这回不是麻,是着实心惊肉跳了一下,一下从李义身旁站起来,正要跪下,便看到李义笑眯眯地瞧着自己。
那样子分明没有怒意。顾蕙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义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身旁,“河边这些石头,当年工匠们为了好看,挑得都是奇形异状的,在这坐着都嫌磕得慌,这要跪下去,明日膝盖该肿了。”
顾蕙茞手心紧紧攒着看他。
“坐这。”李义把又一盏河灯放下,敞开了怀,指了指自己的腿。
顾蕙茞不敢动,咬了咬下唇。
李义起了身,揽住她到怀里,“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摸清我秉性吗?怎么在你儿子面前是只老虎,到我面前就成兔子了?”
“我……”顾蕙茞还没想好如何交待,眼眶先红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李义淡淡道,“二十年前,有三个孩子。最大的那个天资聪颖,懂得讨他父亲开心,凡事皆效仿其父而行。中间那个品行端正,翩翩君子,文章作得也很不错。最小的那个呢,整天就想着跑出去玩,最不省心。”
顾蕙茞聪慧过人,从李义说话的神情和口吻里就听出来这三个人是谁了。
只听李义说,“父皇传位于我,是因为他最喜欢我么?我一开始也这样想,可坐了那么多年江山,我才明白,不是。是因为当年的局势,需要一个走些偏峰的继任者。如果给我大哥,贪腐会继续横行,如果给我二哥,他做不到像我这样没脸没皮地借女人家的钱打仗。”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故意俯首亲了一下顾蕙茞的耳根,轻声道,“你可是我的大债主啊……”
顾蕙茞脸红耳赤,刚刚还担惊受怕的心一下彻底变了样子,漾起了丝丝缕缕柔情。
李义一点点抚着她的头发,“朕当年和你说过,恩爱两不疑,我从没疑你,你可要疑我么?”
顾蕙茞和他十年夫妻,此刻是最动容的一刻,眼泪差点决堤。
李义拉着她的手坐下来,一盏盏把河灯放入水里,缓缓地说,“贵妃这两年心思多,我在前朝事忙,但都知道。”
“她家国几经变故,又是……”李义握了握顾蕙茞的手,“又是秦同在我面前……”
顾蕙茞眼泪已经掉到了李义的手背上,又从李义的手背滚落到自己手心里,灼热的很。她此时心里所有的条条框框都碎了,断断续续地说,“得陛下如此心意,臣妾死而无憾。”
李义捂住她嘴,有些责怪地道,“今儿是什么日子,说话这样不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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