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流言(1/2)
事情的实际经过是,秦肃将那四人一人抽了百余军鞭,奏报到李义那。李义不置可否地回了句“知道了。”
他虽无明示要连秦肃一起罚,可让人传了话到秦肃那,让好好在家禁足反省。秦肃因此整个年节里闭门不出。健扑营上层军士们都觉脸上无光,年节期间原本赴宴喝酒的都不去了,一时间这备受当今恩宠多年的精锐部队整个冷寂下来。
事情闹得大,连身居后宫的顾蕙茞和尉迟容也知道了。后宫中下人们纷传,李义对顾家恩宠甚隆,国舅爷一句告状,健扑营几位前将军就差点掉了脑袋。那可是健扑营的将军们啊,不是普通的武将,一个个大雪天里跪在国丈家门口讨饶,就因为和顾家有些不对付。
这不是实情,甚至颠倒因果。但越戏剧化的解释愿意相信的人就越多。宫中内监们本就穷极无聊,尤其喜欢以这样的事情为乐子。他们身份卑贱,爱看这种一朝失宠的戏码。位高权重的将军们又怎么样,还不是皇上一句话,一个心思,就叫你从云上掉到泥里。
然而,顾蕙茞和尉迟容都不这样想。
若是往常,顾蕙茞必发话要严治后宫里嘴碎传流言的奴才,然而这次,流言涉及到皇上宠着顾家人,她就不便发这个话了。要治流言,等于说皇上不宠顾家,起码不是那么宠。可李义到底是给了那么大面子,哪怕原因纷繁复杂,对顾家不错是真的。
顾蕙茞珍惜这份不错,断不会轻易去治这流言。
但又不能放任不管。于是,顾蕙茞在元宵节晚上,和几个孩子在太后那叙天伦时,当着米蓉的面对李义道,“陛下,臣妾听了些传闻,心中很是不安。”
一旁喂李符吃着消食的梅子的尉迟容微微侧耳听
米蓉用一根银勺拨着桂花羹,浅尝了一口,笑眯眯地看着顾蕙茞,“你啊。宫里有些人闲得没事才传话,多派点活儿就没空说话了,要实在没活儿,那也就用不上这么多人。”
李义被米蓉这话也说乐了,瞧着顾蕙茞说,“什么传闻?”
他明知故问,顾蕙茞又不好意思说,传你宠我们顾家一家,宠到因为我哥一句话就要杀人。只好低头含笑不语。
几尺开外,和李翀坐在一旁剥着花生的秦衍低声问道,“我伯……秦肃秦将军真是因得罪了你舅舅挨罚的么?”
李翀从手里的花生壳里取了一颗塞到秦衍嘴里,自己又扔了一颗吃着,“谁传你那去的?”
秦衍笑说,“这事儿还用特意传么?”
“当然不是了。”李翀嚼着花生,指指秦衍面前的茶盏,回答他刚才的问题,顺道说,“你喝口茶水。今晚上吃得油腻,当心不消化。”
秦衍服了他年纪小小就一副关照人的模样,摇摇头就拿起来喝了口,递到李翀跟前,“你也喝一口,别光顾吃零嘴。”
“父皇是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么?”李翀凑过去,轻声说,“健扑营的人,到顾家酒楼闹事。父皇说,这是扰民,从重处置,开始就说要治死罪,我说了句情。。”
秦衍“哦”了一声,“为何去闹事?”
李翀随口答,“舅舅说,他因为抱恙推了两场秦府宴请,秦将军觉得不给面子了呗。”
秦衍的眉心蹙起来。顾士卿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但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顾家是什么样的家族他也清楚。为什么顾士卿会不给秦肃面子?这不合理。
李翀察觉他的面色变化,就知道他也在推测李义对秦肃的态度,他装着若无其事,不轻不重地问,“要是,我是说要是,秦将军他一再犯错,父皇不得不办,你……你……你……”
他“你”了三次都没问出完整的话来。秦衍笑道,“他犯错,自然秦家蒙羞,我也蒙羞。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我哪里紧张了?”李翀一撇嘴角,“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别自降身份。”
秦衍道,“就算我和他算不上熟,可我也姓秦。你想问什么?”
李翀摆了摆手,“罢了。不问了。哝,吃花生。”
李翀和秦衍的右手边,尉迟容带着几分笑意看向和皇后说着话的李义。
李义道,“茞儿一向聪慧有礼。有传言让你不舒服了,那自然不是你的问题。母后说的是,有人让皇后不舒服了,那就逐出去。”
尉迟容唇角微扬,不太自然地笑了笑。
顾蕙茞下颚微收,目光温柔流转,显得很娇俏。她颔首道,“陛下公正断事,却有后宫人胡言乱语,臣妾是该早些处理了。”
李义道,“皇后仁爱,宽和待下。朕知道的。不过,敢言及前朝政事的,也该治治。尽管处置就是,朕不会干涉。”
他除夕夜给李翀设了位子,这会儿又句句都夸着顾蕙茞,立储之意相当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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