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断（1/2）

操千曲准时赴约，烟灰色中长大衣衬着普蓝色鸡心领羊毛衫，真丝暗花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踱步走来气宇轩昂，回头率颇高。边霖没打扮，就是看店穿的那一身，黑休闲裤配亮红色羽绒服，扎了条红黑大格羊毛围巾。

边霖到得早，远远看见操千曲高大潇洒的身形推开餐厅大门，一路牵引众人视线拉风走来，不禁把眼皮垂下来。下定决心不想再来往，自然不想受到任何外在因素的干扰。

两人心照不宣，随便拿了点吃的。重点在于谈话的内容，操千曲知道边霖有话说。

边霖开门见山，中心思想无外乎“相识一场，好聚好散”。

“我做不到，”操千曲听完起身去取食物。

接下来的时光度过得极静默，操千曲忙着吃，他上了一天班，有些饿了。边霖没什么胃口，坐在对面看他狼吞虎咽。

“边霖，我们这样不是很好，”操千曲把烤好的生蚝递给边霖，“平时我也不打扰你。”

边霖冷笑，是，两人见面并不算频繁，有时一个月才有一次。聊天也并没有很多，操千曲一般回家就匿了，只是最近才有点多。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总这么见面，不是人人都可以像他一样从容潇洒。

“那你没别的想法，是吧？”边霖喝了口雪碧，面目平静地看着操千曲。

操千曲低着头，闻听此言叉子一顿，朝边霖轻笑起来：“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边霖偏头眨眨眼，眼底浮出一片忧郁。

“难道你不想吗？”操千曲忽然放下餐具，倾身靠前，“边霖，我不信你不想我。”他说完，忽然把手抚在边霖的手上。

边霖被说中心事，冷着脸瞧着神情暧昧的操千曲，慢慢把手抽出来：“所以你觉得你稳操胜券。”

“我想你，霖霖，不然我今天不会一下班就匆匆赶过来，你知道，这也挺远的。”操千曲说话不徐不急，语调却透着极度的温存，非常动人。

边霖盯着操千曲，胸口有些起伏。他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其实也是暗下了好几次决心。可眼下，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这个曾经把自己最好的年华都交付予他的人，他发现自己心底升腾起可怕的脆弱——舍不得。

进亦痛退亦伤，无路可走，更遑说两全之策。边霖狠叹了口气，更没了食欲。

他目光移远，看到远处一桌小情侣，亲亲密密地坐在一起，互相夹菜和耳语，光明正大地表达爱意，亲昵地看着彼此，他知道他和操千曲永远也无法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挨着坐，亲亲我我。

即使上大学时，两人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也从来都是正正经经，就像一对交情甚笃的好友。操千曲对于自己是gay这事还是挺忌讳的，虽然边霖最清楚他比谁都要弯，在床上简直就是色情狂。

“霖霖，我今天和她说有应酬......”操千曲清了下嗓，挺身坐直，目光直直射向边霖，那目光深情万种，含着无限期待。

边霖愣住了，明润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操千曲，没接话。

分手啪？那绝无可能，当年边霖和操千曲不是没有过这种操作，压根是越啪越不舍，越啪越伤心。哦，也可能边霖比较伤心，操千曲只是不舍。

谁知道呢？总之啪过之后还想啪，这事没完没了，凡是漂亮的蘑菇都带毒。

诱惑太大，边霖但凡少点节操准去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做了就再难回头，这事俩人都清楚。当然境况不太一样，边霖是孤家寡人，陷进去就是全军覆没；而操千曲进可攻退可攻，大后方有娇妻爱女，不行能撤。

边霖想到这里，拿起筷子。想得胃疼，先垫点。

这一垫他想起林风阳来了，林风阳这天期末考最后一天，边霖知道。他是跟同学出去嗨了还是在家玩游戏看电视，或者会不会去找他小叔？

边霖低头按亮手机，发现小豹头很安静。

“珍珠酒店去不去？”操千曲没等边霖反应过来，从文件包里掏出一管东西朝边霖晃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包里了。

边霖把手里的蟹壳丢掉，拿湿巾擦了擦手，脸色冰冷地说：“我回了，你走不走？”

操千曲意外地看着边霖，“霖霖，你折腾我来，又闹这一出？”

边霖本来就有气，一听这话更加来火：“你来就为了这个是吧？大街上帅哥多了，去偶遇去追呀，找我干嘛？”

操千曲一声不吭，脸慢慢板起来。他这次的确有备而来，而且觉得十拿九稳边霖会跟他走。毕竟上次动情成那样，他动手动脚，边霖也没有恼。

不理有时只是因为在犹豫，操千曲自信以两人之前的情分，边霖根本无法抵御他的攻势。这么多年边霖没别人，说心里没有他，怕是边霖自己都不敢相信。

再者说了，他操千曲对边霖，也是真的。只不过门面还是要装一装而已。

在操千曲眼中，同志情本来就没个结果，自己对妻子也没爱情，无非就是个尽义务，边霖若懂事或说聪明，没必要计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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