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还牙（上）（1/2）

狐晏拉住袁净初，远远避开那小院，摸到了一个凉亭里。亭子临池而建，皎洁的月光照在一泓池水之上，映得那亭子明朗幽静。

袁净初坐在石凳上，缓了好一会儿，脸上才渐渐有了人色，愤然道：“这个苏闻霜也太会迁怒旁人了！她那个蓝什么川，我素来只有耳闻，只在乔府见过一面。她竟因一个跟我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而迁怒于我，当真是飞来横祸！”饶是她一向隐忍也不由得又怕、又冤、又怒。

狐晏听她话中，对那个风雅倜傥的蓝钿川无甚好感，没来由一阵窃喜，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踱到亭边，背倚雕栏，瞧着袁净初，似笑非笑道：“这也算不得什么飞来横祸，倘若袁姑娘你丑一些，懒一些，再刁蛮妄为一些，叫人对你别这么念念不忘，那苏闻霜也就不会这么怨恨你啦！”

袁净初俏脸一红，略略侧过身子，小声嗔怪道：“你又来胡说八道。”她虽如此说，心中却觉比蜜还甜，嘴角不禁绽出了笑意。少顷，转回身子，满目忧虑，“我们既已知道了苏闻霜的打算，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狐晏思忖道：“自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了。苏闻霜歹毒至斯，盘算着要把你化作石人，咱们就想法子，诱得那几只玉猴倒戈去撕咬她，叫她也尝尝化作石人的滋味儿。”

袁净初不由打了个寒颤，她虽既怒又冤，却仍是心有不忍：“左右咱们发觉得早，那几只玉面火猴，也没真伤了我。依我看，咱们未雨绸缪，想个避开那几只妖物的法子也就是了。若是真把苏闻霜化作石人……”想起了葛嫂子所言，花家姐姐化身石人的可怖情状，眉端一蹙，惧意又生，只觉浑身上下忽地一寒，“未免……未免太残忍了些。”

听她如此说，狐晏略觉出乎意料之外，微微愣了愣，片刻之间又心生敬意：“你心肠可真好！苏闻霜千方百计要加害于你，你却仍在替她着想。这等以德报怨的事儿，我狐晏就做不出来。若有人使歹毒伎俩害我，我必定会原样奉还。”忽一脸愁态，“你性子宽慈原是再好不过的，可长此以往，你难免会吃亏的！”离了雕栏，来回踱着步子，“罢了！这回就如了你的意，你既觉得残忍，咱们就换个不残忍的法子……”

袁净初瞧着他，神思不属。一时心道：“原来他叫作……胡晏。”她不知狐晏乃为妖身只当他姓“胡”。一时又听他忧心自己会吃亏，心中涌起了一股子暖意。至于狐晏后边又说了什么法子，全然没听见。

狐晏见她走神，走到她跟前：“喂！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袁净初回过神思来期期艾艾道：“没……没想什么啊。”略一思忖，又补了一句，“我……我在想你的这个法子好，就照这个来。”话毕，略显心虚地瞄向狐晏，见他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干咳了两声，挺了挺背脊，也直直地盯着他，以掩饰心虚。

狐晏故作恍然大悟，道：“噢！原来是在想这个！那你说说看，我方才又说了个什么法子？”袁净初不敢再看他双眸，侧了侧身子道：“我……我忘了。”狐晏嘻笑道：“是么？当真是忘了？”袁净初叫他追问得略觉烦乱，冲口道：“当然是忘了！这不是有你狐晏在身边么？我还记那么清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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