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1/2）
可是要论粘人，乔野怎么比的过席远。
眼看就到三十儿了，送礼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一年到头不联系的关系都会趁着这个时候走动，乔野和席远也不例外。
两个人都有各自的关系要打点，席远听说乔野在预备礼品时，就让乔野顺道也给他多预备一份，送给熟络的好友，包括他李文生、亚天那帮小兄弟，也包括王京、还有曾经帮助过他的刘洪涛。
这两年席远先后给过刘洪涛不少钱，有还人家当年救济他的、也有还补酒吧的入股钱。
刘洪涛跟席远多铁就不用说了，直说不要。况且如今席远大红大紫，给他那间酒吧带来的利益远比之前给出去的要多，当初那笔干股让席远入的没差，他怎么好意思再要席远的钱。
可席远还是把钱给怼上了，客气归客气，但账还是算的一码归一码。
刘洪涛在电话里跟席远笑说，以席远跟蒋凯现在的势头，星辰那帮老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
毕竟席远和蒋凯可都是当年星辰培养出去的人呀。
席远就在电话这边干笑几声，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也百感交集。
其实席远对星辰还是挺有感情的，因为星辰对他有培育之恩。
可当年他出事以后也确实被星辰当做弃子放弃了。事到如今，大家也就是个两不相欠。彼此断的干净，就各自安好吧。
席远挂了电话，顺着二楼的扶栏往下看。
客厅里很热闹，乔野正在招待客人，还有一帮过来帮忙的小弟兄在，说说笑笑特别欢实。
乔野如今发达了，逢年过节上赶着巴结他的不在少数。
只是每次有人登门拜访，席远就犯愁，不为别的，就为那些人给乔野送的东西。
席远的朋友大多都是圈里人，送来的礼物也比较精致小资，就算是一时半会用不着的东西，也不需要费神去处理。
可乔野那帮朋友就不一样了，天南海北干嘛的都有，净送那种特别实惠的东西，要么是成堆的山珍海味，要么是成箱成箱的烟茶酒水。
最让席远惆怅的就是看见来人是扛着麻袋的，不是整只的大羊腿、就是什么兔子里脊狍子肉。
家里那冷柜冰箱现在都塞满了，还接连不断地有东西来。
这都啥年代了，地主家也不需要屯余粮了啊！
席远都懵逼，血呼啦的羊肉还冻着冰碴子，那叫一个膻。他就算知道那些都是好吃的东西，也着实受不了它们处理完善前的样子，让人往车库里一扔都不肯开车库门。
最后还是乔野学聪明点，再有人往家里送这些就直接给送饭店去，又给家里散了两天的味儿，才让席远把他那喷了香水的口罩从脸上摘下去。
还有就是什么鹿茸鹿血这个参那个胆的了。
有一次人家走了，席远蹲在玄关那看那些礼品，拿出一盒翻来覆去看看，竟然是“鞭”。
席远难以置信又难以接受地瞪着乔野，乔野不明所以地凑过来，看清席远拿的是什么就“哈哈哈哈”地笑。
席远这叫一无奈，乔野这都什么朋友啊，跟那个文信似得，过年给他们送的竟然是一箱润滑剂，这都咋想的啊。
然后乔野还拿肩膀碰他肩膀，说什么“这个留着吧，可以泡酒喝”。
不说吃啥补啥嘛，他好、他也好呗。
席远都要吐血了，让他吃那玩应恶不恶心不说，乔野要是吃了还不整死他啊，转头就要把东西给扔了。
可乔野伸手就把那盒东西抢走了，说啥不让席远扔，还一本正经地念叨着他一会就出去买酒缸。
就是故意逗席远。
席远准备收拾小包袱离家出走了。
那么多东西仿佛几辈子都用不完，席远和乔野也不头大，挑喜欢的留着，其余的就拿出去送人。
三十那天两个人是分开过的。
没办法，一时半会也没有别的出路，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分开时乔野还挺不愿意的，神情都有点沧桑。
“什么时候咱俩也能一起过三十儿啊？”
乔野送席远到他父母那边时，摸着方向盘嘀咕。
席远就宽慰他：“没事呀，就算说了能怎么着，就他们那代人的脾气，过年的时候还是照样得各回各家。”
结果一说完乔野脸更皱巴了，给席远逗得直用手揉他脸。
席远回家以后就不用说了，今年他爸妈都没回老家。阿姨在厨房做年夜饭，他爸见着他就又开始磨叨什么治病的事。
还是治他那个同性恋的病，之前心理医生这顿找，恨不能都得找个老中医给他号号脉、开几幅中药。
席远现在没年轻时叛逆了，不会跟他爸顶着来。他爸说啥他也不还嘴，心里再不乐意、面上也不表现出来。
就是他妈现在也有点立场不坚定。或许本来也没特别赞同这事，当初不言不语不过是因为席远处境堪忧、不想儿子再闹心。
可现在席远又顺风顺水了，席妈妈就也有点想让席远“恢复正常”了。
“你们圈里就没啥漂亮的女孩子吗？”
席远他妈坐席远旁边，摸着席远的头跟他试探着讲：“不行就是男人婆那类型的也行呀，现在那些年轻小姑娘喜欢给自己打扮成男孩子模样的不是挺多的吗？”
席远看着电视装听不见，只在心里疯狂叫嚣着“可我只喜欢棍儿！不喜欢洞！”
等乔野那边就更乱乎了。
乔野有钱了，他爸妈现在也住上大别墅了，家里光佣人就雇了三个，一个常住的、两个钟点的，专门伺候他爸妈的饮食起居。
他妈现在也是个小富婆了，这人啊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乔野从起家到现在不过三四年的光景，乔野他爸妈是越来越习惯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没事儿出去打打麻将、跳跳舞啥的，中老年生活过的十分安逸。
就是乔野妈还是那个操心的命，张嘴闭嘴还是啥时候能抱上孙子。
乔野就当耳旁风。
乔野他妈暗自在心里发誓，就今年，绝对要把儿子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过了初三，席远和乔野都回家了。
不过三天没见面，俩人又是一副小别胜新婚的状态。
乔野从席远身上下去的时候，俩人还气喘吁吁的，身上的汗还没落干净。
乔野舔着嘴唇跟席远说，他一定要把他们的事告诉家里，他不想再这么瞒着了，憋得慌。
席远脑子还缺氧呢，就看着天花板没说话。
乔野看得出席远的犹豫，可他不理解席远为什么这么没有承担和面对的勇气。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是初八那天吧，天儿不错。
席远他妈亲自下厨炖了锅羹，也没打个招呼就溜溜达达给席远送去了，打算顺便再跟席远谈谈未来的人生大事。
到尚臣的时候也就上午十点多钟，席远那房子什么德行她也不是不知道，席妈妈打进了761那院子就开始在心里嘀咕，当初席远弄这房子时她就不看好，连个水泥墙都没有，窗帘不拉上人能从外往里看个通透，她是真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这么不怕人看嘛......
席妈妈那么想着就往房门那边走，路过餐厅时也是赶上里面那纱帘没拉紧，玻璃墙也忘了雾化，她边走边用余光往里瞟了一眼，然后突然愣在原地，又赶紧退了回去。
再然后她就看见了，席远似乎刚起床，只穿了条内裤和短袖就顺二楼光脚跑了下来，脸上还笑嘻嘻的，跟躲猫猫似得从客厅穿到后厅又跑进餐厅，身后还紧跟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席妈妈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把他儿子堵进了餐厅，也不知道俩人在玩啊还是在闹，席远摆手好像在说着“不要不要”。那男人也不搭理，只坏坏地捉住席远把他往操作台上一抱，还调戏席远！
俩人抱一起又亲又蹭的那叫一缠绵。
席远竟然还抓着埋在他颈窝里那男人的头发，表情那叫一……享受？
席远他妈要疯，满眼都是他儿子那欠揍的德行和那男子身上刺目的纹身，那都是啥啊啥啊啥人啊？！
怀里抱着的保温瓶直接掉到了地上。
可也就这时候，里面的席远正澎湃呢，一睁眼正好看了过来，就猛地皱了下眉头。
然后就是“啊！！！！！”一嗓子吧，隔着房子也听不见，反正看样子是浑身一激灵，差点没从操作台上滑下去。
给那男的也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瞅，也是神情一窒。
乔野和席远的事算是在席远家彻底曝光了。
乔野后来都记不清那天是怎么跟席远妈打的招呼、又是怎么看着席远他妈门都没进就匆匆转身离开了。
这可咋办啊？
席远都要吓出心脏病了。
不过事已至此，席远遇事还挺不慌的，冷静了两天以后，硬着头皮就回他爸妈那边走了一趟。
乔野也跟着去了，席远原本没想让乔野跟着，干啥啊？时机也不好，去了还不是添乱。
可乔野说他就算不进去也得跟着，大不了在门口等席远，反正绝对不可能让席远自己回去。
席远拗不过乔野，也就这么着了。
不过还好是乔野跟着了。
席远才进门没五分钟，就“嗖”一下从房子里冲了出来，速度快的都要起飞了，身后还跟着呼呼啦啦几个人。
席远他爸拎着根那么粗根棍子，连骂带啐的，照席远身上就抽啊，席远他妈和家里的阿姨是咋拦都拦不住。
最后要不是乔野从车里下来，赶紧护住了冲过来的席远，那扔过来的“无影棍”就砸席远脑袋上了。
可没砸着席远，却也给乔野后背狠狠砸了一下。
乔野也不嫌疼，也不知道以他的立场此时该说点、啥做点啥。
还好席远他妈冲他俩嚷了一嗓子：“你们还不快走！”
乔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带着席远跑路了。
乔野这下可算见识了，也终于了解到这么些年席远家里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你那是亲爹吗？咋下手这么狠呢，有这么打人的吗？！”
乔野到家了才看出来席远肿了半边脸，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要不是席远挺明显飞了他一记眼刀，他差点没憋住骂人。
经过这件事，乔野就对席远父母没什么好感了。面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满意，也就是看在那是席远他爸妈的份上才这么忍气吞声，否则就以席远脸上挨那一下子……算了，不说了。
反正乔野说了，以后不想席远再回家了，至少没他跟着的情况下，席远是别想一个人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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