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初稿）（1/2）

阮千和吴定波在发射中心看见了克里斯。克里斯看见他们，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笑着问考试怎么样。

吴定波抢着回答：“挺好的，阮千只锤了一次控制盘，还没锤坏。”

阮千低下头，耳朵泛红。那是考轻型机甲驾驶的时候，躲避一个突然出现的高能粒子炮弹，他有点紧张。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不受控制的。

考试之后还有三个月的训练，训练合格之后才会被送往空间站。所以即使对外说招收一百六十人，其实第一批能上天的也就一百左右。

阮千发现克里斯的工作牌又换了。不是浅蓝黑字的工作牌，而是深蓝白字的，驻空间站实验员，克里斯?金。

他笑了，指着那个工作牌说：“教会也有考试。我报名了。”

工作人员要他们赶紧去换宇航服，在航天飞机发射前的一个小时他们就要坐上去准备好，那时候想聊什么都没问题。一百多人分成两部分，分别由两架航天飞机送上太空。克里斯的座位挨着阮千，阮千的座位紧挨着吴定波。头盔放在膝盖上，阮千看着克里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问吧，哪次我没回答过？”

“你的职位怎么总是变啊？”

“第一次，有个领导来的时候说为什么不用中子材料做UE-101的外壳，我说那这机甲怎么往天上飞，往地里钻不是更合适，被降职了。第二次我越级上报一些事，被降职了。至于现在，应该是升了，主要是我的同事太懒，五个名额只有三个人报名，考都不用考，体检合格就行了。”

“那你们还有两个名额没人要怎么办？”

“那就只去三个人啊。你旁边那位怎么又这么安静了？”这是说吴定波呢。

吴定波一直低头看着头盔，他突然抓住阮千的手臂：“澜澜要上手术台了。”

克里斯和阮千都看着吴定波，没人说话。一直到请戴好头盔的提示音响起，吴定波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头盔戴上了。

倒计时从一百开始。

先是猛地一震，耳朵里充斥着巨大的轰鸣声，随之而来的是越发强烈的超重感，这在训练中模拟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们正在前往真正的太空。不是虚拟软件的数据，是真正的，望不到边际的太空。等到他们穿越大气层达到中转空间站，再从那里乘坐航天器前往前线空间站。阮千闭上眼，回忆曾经在星图里看见过的太空，但宇宙渐渐被一个人充满。红色的蓬松的卷发，棕色的眼眸，阮千被超重感与这个形象来回折磨，他突然陷入了一种全盘否定自己的状态。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

超重感消失了。克里斯转头看着阮千和吴定波，两个人都闭着眼，看上去是在思索十分重要的事情。年轻人啊，他想，总是想的特别多。

阮千突然睁开眼睛，隔着玻璃，看见了克里斯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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