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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南放下已经被挂断了的手机，内心的无语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心想鹿越这小子是真的长大了啊，胆子越来越大了。
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还有正事没做，带上耳机开始调音，点击播放后耳机里缓缓传来孩童的声音。
试唱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和原唱一样的感觉，闻南发了条试唱的片段给小孩儿，想听听他这样行不行。
【在职干部：语音15″】
【在职干部：小孩儿，可以吗？】
确认文件内容无误，点击发送，等何宇接受文件后，谢运这才把电脑关上，长舒一口语气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捞过手机，一开锁就看到微信弹出两条未读消息，都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了。
打开微信，发现是W发来的消息，立马翻身坐起，举起手机，双手捧着，虔诚地点开语音。
“咳咳，试一下音。”
“沐浴露和香香皂今天用哪个好
毛巾浴帽小鸭鸭 水温刚刚好
泼泼水来搓泡泡今天真是美妙”
完全是清唱，也不是原唱那样刻意的孩子气，W用他成熟的嗓音完全演绎了另一个版本的《洗澡歌》，根本不是洗澡很快乐，是勾引人一起去洗澡的吧！谢运心想这也太犯规了吧，但手头还是忍不住听了一遍又一遍，根本就听不够，可惜不能存到手机里做铃声。
谢运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以此表达他的嚎叫和对试唱的满意，打了一堆啊啊啊啊，又瞥见输入框左边的麦克风图标上。
谢运想既然W都给自己发语音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回一条语音啊？
想着想着，左手就控制不住得按上了麦克风，可是说什么呢？
“那个，W，不不不，南哥...”
开头没开对，取消重来。
“南哥！你唱的很好，很喜欢...”
太敷衍了，取消重来。
“南哥~语音我存下了，期待完整版！”
太嗲了吧！取消重来。
反反复复好几次，谢运都还没把语音发出去，就在他还在纠结怎么说话的时候，网线另一边的闻南坐不住了。
闻南靠在书柜上，一边和闻北视频，一边看着和小孩儿的聊天框，从十分钟前上面就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等到现在连个句号都还没有收到。
该不会是唱得太不令人满意了吗？所以在写评价语言，实在找不到可以夸的？不然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发消息过来。
“哥！哥，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闻北的一张肉呼呼的脸对着镜头挤眉弄眼了半天了，他哥都没理会他一眼，明明脸是对着镜头的，却感觉眼神没有在他身上。
刚刚闻南给他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他还高兴了半天，结果一接电话就批评他不应该把周翔这个远方表舅安排进公司。其实闻北也不愿意的，他才刚刚成年能有多大能耐啊，主要是他妈妈非说要给他找点关系，这才瞒着他哥安排了人。结果关系没啥关系，三天两头的闹事情，这下连他哥也惹生气了，闻北极其委屈。
“哥，我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呗，我今年刚高考完，想和你出去玩。”闻北才从外面接过来的时候，宁致静忙着维系和闻千帆的关系，对他半大点孩子不管不问的，那时候闻北才知道这个家里除了他还有个大他十多岁的哥哥。
闻北进这个家的时候闻南已经在A大读大二了，自从听说他爸把情妇接回家后，闻南更是直接搬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但是偶然家庭聚餐的时候还是得回去一趟，就这样闻北才见着他哥。
当时的闻南对五六岁缺爱的闻北来说就是个救世主，虽然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但好歹一回家就会关心自己的生活和成绩。知道他成绩不好还会抽空给他讲解，就算十句话中有九句话都听不懂，闻北还是会乖巧地蹲在他哥旁边，珍惜着短暂的相处时光。
本来闻北脑袋就不够灵光，成绩一直都是中下游，不怎么讨闻千帆的喜欢，自从去年闻彦出生后，这个家里就更是没他说话的份了。这次高考也勉勉强强考了个本科，出成绩的那天闻千帆没出门，闷在家里不见人，嫌闻北成绩丢了他的脸，不让他在国内读，今年结束后闻北就要被送出去读书了。
他根本不想出去，他英语一点都不好，一个人更是生活不下去，但是他不敢忤逆他爸，那个一年看不上自己几眼的男人，他也不愿意让他哥失望，觉得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所以他最后还是同意了，最后在国内的几个月他想多和他哥相处，以后出了国就更见不着几面了。
“哥，你要是没空也没关系，我可以找你来玩吗？”闻北没听到他哥的回答，无助地垂下速地眨了几下，鼻子酸酸的，强行忍住哭意。
闻南看他弟这个样子就知道不出三秒钟，就该哭了。
三
二
“呜呜呜呜！哥！你别不要我啊！”果不其然，三秒钟还没到呢，亮晶晶的泪珠就从他弟那小鹿般的凤眼中滚动出来，一边哭一边用手背揩拭，白嫩嫩的小脸一会儿就变成了个小花猫，这哪里像个已经成年的准大学生。
闻南一向对闻北的哭没招，只得给他顺毛，语气轻柔下来：“没有不要你，别哭了。”
闻南本来不怎么理会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但是每次回家，闻北就像根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就算不理会他也乖乖地待在身边，闻南一走就哭得天昏地暗的，久而久之闻南也习惯了闻北的存在。知道闻北在家里不怎么讨喜，所以读书的时候时不时还把人接出来在自己公寓里玩两天再送回去。这次的事情也是，闻南知道肯定不是闻北的主意，但还是要借机敲打一下他，不要总是没有自己的主见，别人说什么就去干，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怎么办。
听到他哥的话，闻北转了转眼睛，瘪着嘴硬生生把又快滚下来的眼泪给憋了回去，虽然停止了哭嚎，但表情还是带着一丝委屈地望着屏幕里不太真实的他哥，无精打采地说：“哥，我能去你那里住几天吗？”
“你想来就来吧，先给你妈妈说好，同意了再来知道吗？来之前给我说声，我去接你，前几天我搬家了，新地址你不知道。”
“那哥，我先去收拾行李了啊！”闻北才不要去问他妈，他妈嘴里就没几句他哥的好话，天天就惦记着家产，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他哥身边，免得在家里看一大家子人的脸色，连下人也不把他当回事。
“嗯，去吧。”挂断视频后，闻南陷入了沉思，说让闻北给他妈妈说，闻北肯定不会说，到时候长时间不回去又要闹到公司里要人。自从宁致静知道闻南的性向后，就更加不让闻北接近自己了，说什么怕被带坏，闻北小小的一只哪里懂得大人的世界，他妈妈不让他见哥，就只有晚上偷偷给闻南打视频电话然后打小报告。闻南不想伤害闻北，更不想宁致静闹到公司里，影响不好，只得暂时让人过来住几天然后劝他回去。
谢运纠结半天，最后终于横下心点击了发送键。
“南哥，很好听，我很喜欢，谢谢。”
中规中矩，可以发送。
谢运自己把语音消息点击了播放，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失了真的话，越听越别扭，一点都没有W的声音好听，才发送出去又后悔了，趁人还没注意的时候赶紧又点了撤回。
结果语音还没撤回呢，W就又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小孩儿，怎么谢啊？”
发完这句话，闻南又等了半天，对面一直显示在输入，他想着小孩儿也太拘谨了吧，一句话都能想这么久。
一边耐心地等对面的回复，一边又点开了语音，听筒里传来略显稚嫩的声音，果然还是个小孩儿啊，虽然网络上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是这语调和声音似乎和今晚上遇到的那人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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