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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撺掇不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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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吓死我了。”回了自己的临泉宫,进了内室的房门做好,丁贵仪才露出了恐惧的神情。“腿都是软的。忞儿、葐儿,快赶紧的,去泡定惊茶,给我捶捶腿。”

“是。”两个丫头分别行事。

忞儿一边给丁贵仪捶腿,一遍轻声宽慰:“贵仪别担心了,腾妃不过是想挫一挫皇后的气焰,她哪里敢真的对皇后动手。再说,您和毛贵人不过是陪同皇后前去的,腾妃不会……”

“未必不会。”丁故意皱眉道:“毛贵人在效忠皇后之前,曾经向腾妃献过殷勤。而我又是从前和溪夫人、尤昭仪一同走过来的人。说白了,我们都被腾妃归类为皇后一党。她若是狠起来,非要彻底的诛灭皇后,那我们肯定会陪葬。别说我们了,就算是大殿下能不能好好的活着,都是未知数。且如果她肚子里怀的是个皇子,就算真的杀了皇后,要后对今天发生的事情统一口径,也为未尝不可。就连皇后的戍卫不是都被她当场杀了么!”

倒吸了一口凉气,忞儿的手指都僵硬了:“贵仪的意思是……腾妃要趁着皇上不在的这段日子,换了后宫的天?”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丁贵仪一直期盼着后宫会有这么混乱的一日。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事态的控制,根本就不是她能操纵的。“眼下腾妃有孕,男女未知。我以为她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尽力保全自己,却不料她狠起来居然可以疯道这个程度……她坚持把一个死人带回自己的寝宫……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奴婢也不明白。”忞儿只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腾妃不会被皇后逼得太紧,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吧……”

“不会的。”丁贵仪笃定的说:“腾妃的性子,绝不至于这么软弱。当初她在盛世是怎么活下来的,咱们都清楚。那个时候,她还仅仅是个孩子……”

“贵仪,咱们该怎么办?”忞儿被丁贵仪说的心里发毛,眼前总是不断的闪过腾妃的戍卫诛杀了皇后戍卫,那么血淋淋的一幕。“万一腾妃要是真的动手了,咱们到底是帮着皇后,还是……就算是临时倒戈,恐怕也……”

“别说了。”丁贵仪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几乎要从心口跳出来了。“现在这个情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又或者,腾妃此刻最想知道什么,最想要什么,咱们就得设法捧到她面前去……”

“贵仪的意思莫不是要找出那个杀害黄桃的凶手?”忞儿心想,腾妃那么在意自己身边的人,想必是很想找到真凶的。“奴婢明白主子的意思,可是皇后的人遍布整个后宫。她想要捏死个宫婢,就很碾死蚂蚁一样容易。自然,咱们身边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眼线。要怎么才能揪出这个人,而不被皇后察觉……”

丁贵仪沉默了好一会儿,葐儿已经端了定惊茶进来。

“贵仪,先喝口茶压压惊吧。”葐儿一张小脸吓得惨白,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

接过了茶盏,丁贵仪慢慢的喝了一口,并不是很烫,她索性皱眉灌了下去。“忞儿,去拿衣裳,给我更衣。”

“贵仪是要去哪?”忞儿禁不住担心。

“去见皇后。”丁贵仪挑眉,眼底透着些许不安:“今天的事情,皇后必然又急又气,我自然要过去安慰才是。”

两个丫头见丁贵仪那定主意,便只有点头。

而这个时候,漓乐宫里一片死寂,安静的像没有一个人在。

黄桃的房间里,原本满脸是泪的人们,都已经沉醉在这样的悲伤里,悲伤到没有眼泪。

“可以开始了。”腾芽对身边的鹰眼道:“你还是去屏风后面等等。”

鹰眼点了下头,转身走了过去。

“冰玉,记下我说的话。”腾芽掀开了被子,捏过黄桃的手。她的身子已经从僵硬便的柔软一些。只是握着她的手传来的凉意,直入骨髓,还是叫人冷的打颤。

“黄桃腹部的刀伤应该是匕首造成的。大约三寸,因为刀口深导致失血过多,形成了致命伤。此外,她的指甲里有些新鲜的血迹,像是挣扎的时候抓到过对方留下的。她挣扎过,也就是说她和凶手有过接触……”腾芽心里奇怪,如果黄桃只是被痛了一刀,就掩埋在雪中,不可能会有抵抗。除非她是先被人制住,才捅了一刀……

这么想着,腾芽盖上了被子,目光移到黄桃脸上,她轻轻抬起黄桃的头,解开衣裳领口的纽扣,皱眉道:“她的脖颈有些轻微的瘀痕,看上去像是被人扼住留下的,也就是说,当时有人从正面刺向她腹部的时候,她正被人勒着脖子不能动弹。甚至被人捂着嘴……”

“那也就是说,并不是一个人做的这件事。”隔着屏风,鹰眼攥着拳头咬着牙,气鼓鼓的说:“都怪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多走几步送她回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腾芽打断了他的话,蹙眉道:“怪不得雪地上没有拖行的痕迹。两个人对付她一个,抬起来走就是了。再扫掉脚印,自然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何况雪还是在下,多少也能覆盖一些。”

“只是匕首不见了。”冰玉对着黄桃的尸体,竟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从前她不敢看这样的事情,可是此刻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无论是谁,她一定要帮着公主找到杀害黄桃的凶手,要这个人以命抵命。“奴婢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拔出匕首,是为了加速流血吗?让她疼一次不够,还要再疼一次……”

“也有可能,是因为那把匕首,会暴露凶手的身份。”腾芽蹙眉:“所以凶手必须把它拿走,才不至于让人怀疑到他身上。”

“这就奇怪了。”黄桃不解的说:“既然他们预谋要杀害黄桃,又怎么会拿一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匕首来用?不是该用些不会留下痕迹的东西吗?”

“也有可能他们不是预谋。”腾芽蹙眉:“这宫里是最金碧辉煌的所在,可夜幕之下,也是最肮脏污秽的所在。说不定黄桃撞破了什么,才诱发对方起了杀心,不得不用随身携带的匕首解决她……”

“撞破了什么?”鹰眼的心突突的跳着,只觉得不安。“御湖……御湖是连着碧波宫的。碧波宫可以去往后湖,一定是皇后,一定是皇后……”

“你冷静一点。”腾芽蹙眉,语气有些不好:“我们都怀疑皇后,但必须有切实的证据才行。否则,只凭猜测要皇后承认罪行,岂非无稽之谈?”

鹰眼一拳头将竹枝屏风捣出一个窟窿,恨意从他的心底涌上来:“不管是谁,不管有没有证据,我都要为黄桃报仇。”

“拦住他。”腾芽听得出他要离开的意思,立即扬声吩咐门外的戍卫拦阻。

“我要走,谁也拦不住。”鹰眼恨意上头,双眼通红。

腾芽起身,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都特别的稳当,丝毫没有因为心里的愤怒、悲痛而显得凌乱无力。“你要送死,我绝不拦着你。只是看在黄桃的面子上,我必须告诉你,就算皇后可能是凶手,也有她不是凶手的可能。宫中的局势,是我与她对抗,可未必就没有人别有用心的挑起这样的争端。即便你杀了皇后,也有可能是报错了仇,由着凶手逍遥,而你自己却因此而送命,你觉得黄桃会高兴吗?”

冰玉快步走过来,含着泪道:“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有多恨,可越是恨,就越要冷静。黄桃姐不愿意看见你现在的样子,被仇恨冲昏头,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何况公主还怀着孩子,你就不能让公主省点心吗?”

鹰眼想起,黄桃最不放心的就是腾妃了。和他一块吃饭,还惦记着回来伺候,她一定不希望看见腾妃有事。

想着想着,鹰眼的心又抽搐的疼起来,泪水顺着他被冰过的脸庞往下滴落。

“就让黄桃安安心心的走完最后一程。”腾芽蹙眉看着他:“她因本宫而死,本宫一定还她这个公道。”

“可是娘娘真的打算就将黄桃安置在这里吗?”鹰眼疑惑的问。“毕竟不方便……”

“没有别处比这里更方便了。”腾芽皱眉道:“如果当夜黄桃遇到袭击的时候,有一个人扼住她的脖子,那说不定也会捂住她的嘴……我的意思是说,她身上的很多瘀伤,不会一下子全部显露,很多并不是很严重的伤痕,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呈现出来。只有她在这里,我才能慢慢的等等看。且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瘀痕,七日之后,我都会让黄桃入土为安。”

“全凭腾妃娘娘做主。”鹰眼拱手:“只是娘娘,鹰眼此生,只会迎娶黄桃为妻,无论生死。等皇上回宫,还请您一定要替属下恳求皇上做主,为我们赐婚。”

“好。”腾芽拼命的撑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黄桃这里,让专人仔细照看。屋子里仍然不许生炉子,棉被和衣裳要经常更换,如果黄桃身上有任何瘀痕呈现,及时告诉本宫。”

“是。”冰玉用力点头:“奴婢一定好好看着。”

“我累了。”腾芽叹了口气,才慢慢走了出去。

从黄桃的房间,到她的房间,这一路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来的。连自己的指甲硬生生被折断半截,她都没有感觉。还是粗婢扶她的时候,发现指尖都是血。

痛在心里,撕心裂肺,腾芽再一次重温了作为弱者,被肆意欺凌的滋味。她以为她为了凌烨辰,可以好好的守着漓乐宫,守着她们的孩子,只要平安无事的活着,就是最好的日子。却原来,她真的错了。无助的时候,痛苦的时候,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只是一个遥远的名字,一个遥远的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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