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波涌动(1/2)
上昭国,是桓昭帝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世代女子为帝,却并非女尊。先帝在遗诏中为女儿或李氏女择一李家子作为摄政王,以扶持辅弼,保上昭千秋万载。
李姝和蹲在燕溪边上,捧着一盏莲花灯,放入渌水之中,零星映在水面上,皎月被风吹碎,波光粼粼。
“陛下,二更天了,该回了。”侍立不远处的双成提醒姝和,她的声音清脆如泉水叮咚,让人心悦。
李姝和将柔荑深入水中,长长舒了口气,问,“苏秘书丞家的公子来了吗?”
“早候您归。”
姝和点点头,裹紧身上的赤色梅纹披风,在草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足印,双成随后,挑了一盏八宝玲珑宫灯。
夜色寂寂。
寝殿内燃了高烛,李姝和沐浴过后,着件狐裘,散了三千青丝。正值春冬交际,姝和怕冷,殿里碳火的供应不敢停,倚叙殿的阿监侍人都习以为常,这碳火会供应直至仲春结束。
李姝和是桓昭帝第八世孙,是先帝独女,她具有每一个昏庸帝王所有的性格特点——随性,骄奢,好美色,吃不了苦。
但国内依旧太平无事,因为上昭国的实权已不再属于李姝和了。
用那个人的话来说,她李姝和不配。
如若说,李姝和心甘情愿当一个蛐蛐女帝,是不可能的,她自觉为皇女,为帝君,说什么也不能被一个旁支的人夺权,可她向来养尊处优,浅沾权术,手段低劣荒诞,待她坏水用尽,那人只说一句: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从开始的不服气和耍心眼,到后来她不理朝政,主见表现得昏庸和无所谓,仿佛因为她三餐依旧,风流依旧,天下苍生已不关她什么事了。
李姝和摘下腰间的一对红白勾玉,赤着脚一步一步踏在绒毯上。
男子抬眼看来,片刻失神。
她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男子许久,才笑道,“你真好看,果不逊于摄政王。”
苏息明显在忍受女帝的目光,阖眸,“陛下,这并不适合夸奖一个男子。”
“那你就证明给孤看,”她轻笑,然后勾勾手,“过来。”
苏息知道这是他必要承受的,他为了苏家也必须要做出牺牲,女帝虽然无实权,但她是唯一一个能与摄政王对抗的人,摄政王虽然喜怒无常,但所做之事只愿有利于上昭,不偏不倚。这么一想,也只有李姝和能救父亲了。
苏息躺到李姝和身边,双成熄的只剩一盏烛,退出了殿。
大殿静的可听见心跳声。
姝和突然起身,执青铜剪剪灯芯,骤然的黑暗令苏息感到不适,他听见李姝和呵手的声音,感觉到她扯来被褥盖在二人身上,他听见女帝说,“抱我。”
苏息无奈地侧身抱住女帝,姝和的手也搭在他的背上,感受她的玉足钻进他的两腿间。
除了一点无措,苏息只能感觉到姝和全身上下的冰凉。
姝和蹭蹭他的胸膛,道了句,“安眠了。”然后把头埋到他的怀中,再无后话。
苏息疑惑的看了怀中的姝和,低头就可闻到她的发香,感受到她平稳又浅的呼吸,幽兰绽于胸膛。
何等姿色,静如谪仙。
许是不舒服了,她不安分的在他怀里动了动,他全身发烫,只能将姝和抱得更紧一些。
直至将晓苏息才入眠,其间感觉到姝和挣开他的怀抱,模糊听她说了一句,“别吵醒他。”
待他醒,日上花梢。
侍儿才进,端了热汤,解颐,“苏侍郎起了?奴婢已备好热汤,侍候您梳洗。”
苏息环顾大殿,问道,“陛下呢?”
侍儿恭谨云,“陛下下朝后,只令双成姑姑跟着,并未说去了哪里。”
他点点头,独自更衣,却不让侍儿帮着,苏息抬眸,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锁眉,“你刚刚叫我什么?”
“苏侍郎啊....”侍儿不解,只思片刻,又说,“您还不知?陛下今日早朝封您为户部侍郎,与摄政王不欢而散呢....”忙忙捂嘴,伏地叩首,“奴婢多言,求侍郎开恩!”
苏息手一顿,蓦然想起昨晚李姝和说的那句,“那你就证明给孤看。”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户部,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偏他陪了陛下一晚,就迁官侍郎。
这可是份捞油水的好官职。
苏息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女帝的意思。
李姝和在上书房内看《贞观政要》,双成呈茶,就见姝和合上书,道一句,“双成,孤不甘心。”
双成福一礼,“奴婢知道。”
姝和长叹一口气,黯淡了眸子,“孤不信这辈子只能辜负李家嫡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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