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李清芷眨了眨眼睛，眼眶里的热意像是要把人淹没一样，疯狂地涌上来，一个猝不及防，就从眼里掉了下来，一颗一颗毫不停歇，落在有些破烂衣服上，湿了一片。

过了许久，李清芷才缓缓回了神，有些艰难地站起来。不知是因为蹲坐了太久，还是因为天气太热，又或者是饿了太久，站起来的那一刻，李清芷竟是整个人都有些晕眩，差点儿就跌倒在地。

她努力稳住身子，苍白着的脸因为脏乱的头发和污垢巴在上面，让人看不清楚样貌，完全看不出两年前有的娇俏绝色。

走出破庙，李清芷站在破庙前，目光遥遥落在下面平坦的地面，以及那一座高耸的城墙。

正是正午时分，日光灼灼投到地上，像是能龟裂大地一样；落在人身上带来灼灼的热意，使人感到烦躁。

地面上，来往的行人不算多，偶尔几人相继结伴，或是散开，戴着竹编帽或是精神抖擞、或是恹恹地在这烈日下赶着路。

祁商，括含了周围诸大小国最大的疆土，也拥有着令人忌惮的国力。在祁商京城之外遥遥相望，高高矗立的城墙固若金汤，像是一排站得笔直的将士。

城门守卫要么坐在一旁谈笑风生，要么在认真地盘查来往行人，要么就是靠着身旁弟兄地肩膀打着瞌睡；城墙上还站着两排的人，身姿如松，背对着另一排的人，目光望向下面来往进出的人。

进了城门之后，入目的是一片繁华，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穿着粗布麻衣或是锦衣绸缎的平民百姓和富贵子弟，或一脸得意又或一脸喜悦，不同的人，面上神色也是迥异。

走了有半盏茶功夫，便是进入了真正的京城街道。一路走过来都是各种各样的叫卖声。

摊位上有女儿家喜欢的小首饰，像是梅花簪，玉石簪，以及一些步摇；又或者是一些耳环，头花以及手镯子；

铺子里有的是绫罗绸缎，不同材质的布料，各种颜色缤纷繁复，争相竞艳；也有来自异域的衣裙饰品，一些不知效果好坏的据说有奇特作用的物什；

又或者是隔不远就有的包子铺，有着各种馅儿的包子：蔬菜馅儿的、牛肉馅儿的、瘦肉馅儿的或者是叉烧木耳馅儿的应有尽有，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还有酒楼茶楼说书人的说书声，饭菜出锅的美味：全素佛跳墙的酥香味，桂圆八宝的粘稠甜味；

以及熏香铺子里的袅袅香气，都在卖力地对来人广而告之：这里，绝对值得你驻留。

李清芷手指动了动，颤抖着，慢慢握紧了一双手，许久没有修剪的指甲陷入手心，略略使得她飘得太远的已经恍惚的意识清醒了些。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李清芷平复下心情，抬脚，慢慢地，朝着山下走去，又一次前往那个不论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都依旧繁华不息的京城。

来到重华酒楼门口旁的台阶上蹲坐下，李清芷照旧如之前那般两眼无神地看着来往的行人，僵硬得像是一颗石头。

业王一身便装，除去了那些令人望之却步的身份装饰，只留了一个身份令牌揣在怀里，带着自己的随身侍卫无一随意地逛着，面上的表情有些吊儿郎当。

路过一些小摊位，业王走上前，在老板战战兢兢的表情下仔细研究着他们家的东西，还故意问了价格，问完了便转身就走，只觉得无趣。

走了不远，瞥见前面不远的重华酒楼，业王挑了挑眉，饶有趣味地往那里走去。

酒楼门口旁边的台阶上，有一个衣服有些脏兮兮的乞丐蹲坐在那里，两手环膝看着业王二人，脸上脏得让人看不清楚模样，一双眼睛有些麻木和冷漠。

业王的脚步一顿，在那个乞丐面前蹲下来，端详着。

早已经注意到了业王走过来，李清芷一动不动，只是在业王要蹲下来之时身体颤了颤，有些害怕似的，却又倔犟地没有退后，也没有逃跑。

在重华酒楼蹲了有些时日了，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人观看，像是一只被拴在门口的猴子，可笑地而又可悲地任人玩乐。

那些人开心了，可能会扔一些吃剩的饭菜给她吃；不开心了就直接一脚踢过来，又或者是叫随从丫头拳打脚踢。

而重华酒楼的人的话是：只要蹲在那里逗乐了那些来用餐的富家子弟，便能赏她一些剩饭剩菜。

面前的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身上有着一种让人心悸的气息。李清芷缩了缩身子，眼珠转了转，移开了目光。

她没有在看业王，但目光所及皆是那一边，为了避免惹怒这个人，她转移开了视线。

“你叫什么名字？”业王忽然开口。

李清芷一愣，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张开口，有些沙哑的声音便传到了业王耳中：“子烬。”

“子晋？”

“嗯。”李清芷点了点头，并不知道业王误会了自己随口说出的名字，她的脸太脏了，也太过粗糙，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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