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皆苦（1/2）

“腾云驾雾”不是第一次了，江榭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不然到逃之夭夭的时候还得自己慢慢下山。

021：【江大人，您出血了。】

男人嘴角溢出些许殷红，他知道修为暴增的时间快到了，只感内府灵力混乱，反噬的效果已经凸显出来。

【无妨。】江榭擦了擦嘴角，估摸着还能撑一会儿。

现在去洛城歇息未必太过引人耳目，江榭记起了三步竹林的寺庙，便往此处而去。

顾名思义，三步竹林竹子茂盛繁多，几乎走几步便能撞到颗竹子，竹林位于仙缈与赤焰的交界处，相当于界河一般的存在，人进来若是不会点法术，便必会迷失其中。

江榭在上空瞧见寺庙，便往那落了地。

脚一沾地，只觉身体异痛，突然失去了平衡，膝盖一软，江榭扑通摔了下来。

【江大人！】

灵力似乎更加暴|乱，如万蚁噬心般折磨人，使他冷汗直冒，江榭没想到反噬的代价这么大。

固然，从金丹期的修为提升到出窍，这个跨度更不是一点痛能弥补的。

江榭用手肘缓缓撑起身体，抬头便看到庙门上挂着题牌：

众生皆苦。

江榭一用力，忍着痛苦站了起来，发着抖推门而入，看见了那尊熟悉的闭眼佛像。

“众生皆苦...我来此避避风头....”江榭苦笑，走向不久前铺好的草席躺了下来。

时间一到，江榭便受到内府动荡，头疼的反噬效果，且愈发愈严重，意识便有些模糊。

021：【江大人，中央系统出问题了，我得回去帮忙处理一趟，您请多加小心！】

也不管江榭答不答应，话音刚落脑，海便没有再响起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惊觉021已经走了。

江榭感觉头脑烧了起来，无力骂道：“废物蛔虫....”

他试着用原主调息内力的方法，尽量让自己好受一些，但奈何灵力错综复杂，根本不是他顶着个废脑袋能做到的，尝试多次无果后，江榭自暴自弃地放弃了。

一阵阵睡意如浪花拍打着江榭的神智，江榭摇摇头。

不行！他怀疑自己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踏..踏...踏...

脚步声如雨打在泥土上，急促而不沉重，却吓得江榭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头转向门口，瞪大了眼睛。

月牙白的僧袍，淡漠的杏眼，略微皱眉的五官，这一幕何其熟悉。

看着来人光秃秃的头顶，江榭终于忍不住一翻白眼，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真是...阴魂不散....”

.....

众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无常道过别，匆匆离开。他开启神识发现一团极强的灵力波动正朝着洛城方向快速移动。

若是平时，无常定是不会用法器代替双腿而行的，在他看来，步行也是修行的一种。

方才，当他察觉到灵力波动越来越微弱后，便断定这是姜邪的灵力波动，于是拿出了金袈裟乘坐上去，只见灵力到了三步竹林内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常估摸着找到了那座寺庙。

刚踏入庙门，只见男人躺在草席之上，面色潮红，气息微弱，嘶哑地对他说道：“你他妈...真是...阴魂不散....”

“阿弥陀佛，见过姜施主。”无常双手合十道了佛号，朝着江榭走了过去。

“你...是替他们...取我命的？”无常脚步一顿。

男人一双湿漉的桃花眼直直地盯着他，无常垂了眉目：“贫僧...不好杀戮。”

江榭轻笑了一声，他不久才说要血洗这和尚的老家，后一秒就仓促离开，这不是来看住他吗？

于是他无奈道：“我现在灵力散尽，实是....无力血洗自在天，你大可放心....”

男人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无常听得一字不漏：“灵力散尽？你果真是用了禁术。”

他之前就怀疑，若是有这出窍的修为，又如何会被那金钟罩轻易困住。

江榭无语道：“说了...你也不懂。”

无常靠近躺着的男人，对上他红着的眼睛，他的脸红得发烫，便想伸手试探一下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

无常伸出手，快要覆上江榭的额头，不料却被人躲开了。

僧人收回手，眼里说不出的情绪，道歉道：

“冒犯了。”

江榭看着他，摇摇头：“你既然不是来取我狗命的，那...是想带我回苍梧山吗？”

男人的声音嘶哑模糊，让无常想起了小时在无量寺听过的断翼麻雀的叫声，不由得微微放低了声音：

“宋掌门对姜施主之事并不知情。”

“那你为何会来...是怎么找到我的....”

“贫僧....”无常顿了一下，思考着措辞，“这事因贫僧而起，所以也必由贫僧负责，算是解了这个因果。”

“此话怎讲？”江榭疑惑道。

“散魂仪式本应在昨日而行，而贫僧认为姜施主本性非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各派掌门应懂得饶人处且饶人。”

散灵仪式，只是散尽修为。

散魂仪式，便是魂飞魄散。

江榭甚至不知道此时该有什么心情。他缓缓撑起身子，看着无常。原主的记忆中，毁坏的寺庙不计其数，其中或许也有僧人所拜过的一个。

可这人处处替他求情，一脸悲悯苍生的模样，似乎毫无底线。

或许是因为僧人所谓的“普渡”是给“姜邪”而不是“江榭”，他心中无端生出一把无名火来。

男人突然朝他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无常疑惑，向前倾了倾身子。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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