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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绿抬起头,一句“谢谢”还没来得及甩出去,就立即沉默了一瞬,紧跟着往后缩了一缩,身子带动凳子,凳子脚在地板上划出来好长好难听的一声响。
第三个人的声音插进两个人的眼神里:“怎么?你俩认识?”
紧跟着,站在旁边的赵思柯听见异口同声的一句话。
女声清脆,男声轻佻。
“不认识。”
紧跟着,柜台里先前还在一字一句背古诗的女孩儿站起身来,支着胳膊往前凑了一凑,露出脸颊上的小梨涡来,只对着赵思柯:“客人好,如果是买书的话请往左边走哦!”
她梨涡生得特别,只有一边有粉白的一朵,看起来……那个流行词儿怎么说着,哦,可盐可甜。
赵思柯霎时来了兴趣:“妹妹,你是这儿老板?”
谢绿懒懒地“嗯”了一声,听得对方继续道,“我们不是来买书的,我们在网上看到你这家店,碰碰运气来这儿找碟的,你家有这部电影吗?”
说着,把手机往她眼跟前儿递了递。
“我怎么知道……”谢绿说了半句,恍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半个店员身份,于是又温和了语势,“不过我们这边电影碟片很齐的,你可以自己先找找看。”
对方看了她两眼,终于在美貌攻势下败下阵来,扭头往货架方向去,他身边的男孩子终于再度出声:“我去看看书。”
和他同行的看上去要比他大上几岁,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谢绿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扫过,猛地一弯腰,撑在桌上的胳膊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成吧。
这就像童年玩的警察抓小偷的游戏,谢绿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她不喜欢当警察,说起来是这么光明的英雄角色,她却只能体会到追逐旁人的挣扎感。
万万没想到,多年以后,真正成为被逮到的那一个后,也多么让人不快。
更何况,再重逢,他居然接上了她背不出来的文言文。
该死的!
谢绿光是想想,脑子都疼。
她当初那么信誓旦旦地把他删了……
她烦躁了好一会儿,面前才又响起来一个声音:“老板。”
谢绿松开胳膊,抬起头,那个接上来她背不出古诗的人就在她眼前,绿发条纹衬衫,眉目依旧。
还有就是——凭什么她的头发颜色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他的还没有!
“推荐几本书?”
谢绿回过神,努力调整出了一个冷静的表情,看了他两眼,他眼神里含着笑的意味,时过境迁,换他挑衅又从容。
一触即发。
谢绿直起身子,手指刚刚搭上柜门,伴随着门口响起的风铃声,闽烟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一手甩着书包,一手提着一大盒五颜六色刨冰的男生。
霍镡先开口:“方语姐不在?”
谢绿“嗯”了一声,推开柜台门绕了出来:“她拿快递去了。”
“哦——”闽烟进了空调房,欢呼了一声直奔着柜式空调去,霍镡倒是没那么大反应,把手里提着的盒子在她眼跟前放下来,“给你带的。”
谢绿看了一眼霍镡,“我不是说了我不吃吗。”
霍镡笑嘻嘻地:“我算了算这才月中,也没到你来大姨妈的日子,怎么就不吃了?别口是心非嘛,你夏天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不加红豆多加芋圆,对吧?”
他们仨初中就认识,这种私密话题在三个人之间是家常便饭的话题,按闽烟的话说,就是哪怕他们仨被关进伊甸园喂了禁果,都不会对对方产生兴趣。
而按照她们学校女生的话说,就是白白糟践了近水楼台先得霍镡的好机会。
但是今时今日,谢绿她看了一眼夏风,并不觉得这是个提这话题的好时机。
夏风往身后书堆边缘的一块空白高地上一坐,随手拿了本书在手里翻,像是不等到她的推荐就不罢休。
谢绿从霍镡进来时就有意晾着他,想了想,于是转身把眼前的刨冰盒盖掀开看了一眼,晶莹剔透的刨冰上果然没有她不爱吃的红豆。
“你哥还没跟你消气儿呢?”霍镡靠着柜台,以为她要对刨冰下手,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把塑料勺子擦了擦,方才递给她,“你给你哥道个歉不就完事儿了。”
“没呢吧。”谢绿提起来就烦,“我都不知道他生什么气,我怎么道歉啊,而且头发的事儿我已经和他解释过了……”
“不是头发吧。”霍镡想了想,“出于男性角度,要是自己妹妹不打招呼就跟个不认识的男生单独跑出去玩,换谁谁都会生气吧。”
谢绿:“……”
哥哥,我求你别再说了。
霍镡继续道:“你别说你哥了,就是我知道你和一小兔崽子跑出去都不太高兴……”
谢绿:“……”
不是,那小兔崽子就在你身后坐着呢。
霍镡当然毫无知觉,一胳膊搭上她肩膀,把她整个人半勾了过去,笑嘻嘻地问:“那男生到底什么样?能把你都给拐跑了,好看吗?有没有我帅?”
谢绿回家以后,就对那几天的故事,包括故事里神秘的男主角闭口不谈,偏偏霍镡又是个八卦的,追着问个没完。
“行了,莫挨老子。”谢绿一巴掌拍在他肩头,露出来一个温柔不过的笑意,在他耳边挤出来的话却是恶狠狠的,“你不要再说了,再说就烦了。”
霍镡痛不敢言,委屈巴巴地往旁边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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