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1/2）

陆川柏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丹府内源源不断的真元涌向四肢，他摊开左手手掌，右手顺着掌心从中取出一柄长刀。

同之前放于天一宗后山的佩刀不同，之前是他初出茅庐时的佩刀，而此刀通体雪白，连柄带鞘长约三尺五寸，极其纤细而刀身笔直毫无弧度。

若非刀头是钝角一边开刃，倒是有不少不通兵器之人会把它认作长剑。

此刀名为长陌，乃是他取其手骨炼化而成，当年大战，魔尊霸魔体大成，世间万物难以伤及他半毫。为了寻得一线生机，他取出自己的手骨当做原料，交给当时顶尖大师铸成。

长陌已自己手骨为原料而成，多年同他一同被真元润养世间至纯，更难得的是与他同出一源心意相通，挥舞之时心神合一随心而动。

以他的修为不是破解不了，只是轻易打破雷纹壁容易伤及柳随云心神，这个道理他早已知晓。陆川柏将刀尖立于顶端，雷电被其吸引挣扎无果，无奈之下只得顺着刀尖流动到刀柄最后被吸收如陆川柏体内。

既然不能强行突破，那便吸收好了。

陆川柏冷哼一声，喘息间唇间闪烁着电光，他运转真元强行将这些外物收入丹府。感觉到异物，丹府中心的真元顿时躁动，违背主人的意愿想要将其驱赶出境，两者在体内互相撕咬。

丹府受损，陆川柏面色未变，只是抬头望着总算露出原貌的心海，毫不犹豫地飞入其中。

柳随云一脸麻木地盯着吞噬虫在那撕咬自己的大腿，被定到墙上的双手早已失去知觉，他呆呆地望着白骨深深的大腿，大脑没有任何想法。

文半夏早在半天前注意到柳随云渐渐没有反应后便离开了，只留他一人吊在墙上，布置好隐藏结界继续这个死循环。

吞噬虫暂且吃饱，正在脚下打滚。生白骨早就累了，便在一旁休憩，放着那双白骨生生的大腿不管。柳随云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双眼空洞毫无神采。

果然，就算他内心如何祈祷也不可能有奇迹发生，不管天道公与不公，他的父母注定要死在文半夏手上，他这一生注定要被这个男人牢牢操控在手中，在屈辱和愤恨中死去。

只是，柳随云死死咬住嘴唇，鲜血口中流出：他明明还未复仇。

“其实真的很疼，只是一想到我一叫那个男人便会开心，便是要紧牙关也不愿叫出声。”

结果咬得太紧，以至于咬破了嘴唇。

他缓缓抬头望向陆川柏的方向，半空中陆川柏抓紧袖口。他记得柳随云的眼睛，不论何时都闪着亮光，只要与之对视就能在里面找到无数的笑意，正是因为这些笑意，才能让那双眼睛如此迷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而如今，那双眼中空无一物，比大街上的玻璃珠子还要暗淡无光，就跟死鱼珠子一眼毫无声息，就连那眼珠最外圈的蓝光都蒙上一层灰色。

这不是属于活人的眼睛，只有死去失去生机的事物才会如此。

这样的眼睛，不应该出现在柳随云脸上。

“他已不在了，我保证他会永远不在，”

连一直以来的语气习惯都忘记，陆川柏飞身降落在柳随云身前，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

“所以若是难受便放心大胆地哭吧，若是还不行叫出来也行。只要能让你觉得好受，怎样都可以。”

“放心，那个魔修会因为你的哭叫而开心，而我……”只会难受。

“是来救我的吗？”少年一边咳嗽一边吐出鲜血，他自嘲地笑笑道：“怎么可能呢？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来救我呢？”

“为何不可能，既然我能打败魔尊，为什么不能来救你。”陆川柏抬头掀开帷帽前的纱巾，俊美的脸上写满认真，“只要是你受伤，就算是万水千山我也会赶来。”

或者说为什么会受伤，他会好好的将随云护在身下，世间万物休想在伤他一丝汗毛。

“真的是这样吗？”柳随云抽了抽鼻子，双眼湿润道：“这不是梦吗？”

“是也不是，”陆川柏下意识伸出手心，“若非梦境你怎么可能在我面前身受重伤，可若不是梦，我们又怎么会相遇。”

泪水洗净眼中的尘埃，虽然只是一点，但的确比刚才有神，陆川柏伸出手缓缓贴近柳随云的脸颊，那动作是那么的缓慢那样小心，好像眼前是雪张所做的娃娃，稍微一碰一热便会融化。

他轻轻伸出右手为其擦拭眼泪，手指却不受控制穿过对方的脸颊。

陆川柏嘴唇一抿，差点忘了这是心海，眼前一切都是柳随云的回忆，这一切不过是过去发生的投影。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能够触碰到随云，怎么可能与之对话。

所以，陆川柏猛地扭头，柳随云不是在同自己说话。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不是因为他的所言所语。柳随云是因为看到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变化！

身后巨石大门轰地一声倒在地上，浓烟中，一道白色人影出现在房间内。

“藏得可真深，”来人右手一甩，一道人影顺着白色刀尖滚到房间内部。还是刚才那件长袍，只是文半夏的右肢却消失不见。望着连滚带爬缩到墙角，冲着自己瑟瑟发抖的魔修，那个人语气平淡道：

“汝变弱了，文……全夏。”

本尊的名字是文半夏！

“这、这是因为我认识到自己从前的错事改过自新没有修炼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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